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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血变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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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觉到他肩背的肌肉绷成铁线,却在跨进地道前突然顿住——火折子的光扫过地道侧壁,那里歪歪扭扭刻着行小字:\"丙子年秋,问魂宗护宗暗渠\"。

\"十年前...\"裴砚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什么哽住。

火折子在他指缝间忽明忽暗,照见他后颈锁魂印的红痕正沿着衣领往上爬,\"我偷翻老宗主手札时见过这标记。

他们说问魂宗是遭天谴被灭门,可手札里写,暗渠能通到镇灵碑下——\"

\"砚砚!\"苏昭突然拽他衣袖。

地道外传来苏凌的骂声:\"那贱婿肯定钻狗洞了!

点火把!

老子倒要看看这破地道能通到......\"话音戛然而止,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混着某种类似骨节错动的嘶鸣。

裴砚的瞳孔骤缩。

他猛地把苏昭推进地道,自己反手扯下腰间的布带,三两下系住活板的铜环。\"咬着这个。\"他把火折子塞进她手里,又解下自己的外衫裹住她肩头,\"地道里有腐气,用袖子掩口鼻。\"

苏昭这才发现他的中衣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的轮廓像张绷紧的弓。\"你呢?\"她声音发颤,却还是把外衫往他那边推了推。

裴砚没接,只是借着她手里的光,在地道侧壁又摸出块凸起的砖——随着\"咔\"的轻响,头顶的活板缓缓闭合,将外面的妖鸣和人声都隔绝成模糊的嗡响。

地道里的霉味更重了。

苏昭的鞋跟磕在湿滑的砖上,裴砚的手立刻扣住她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烫得她心慌。\"十年前我在宗里偷学禁术,被大长老发现。\"他的声音混着滴水声,\"他们要挖我眼睛,说问魂宗的术法沾了因果,活不过三十。

我逃到暗渠口时,老宗主追上来......\"

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地道尽头有道窄窄的透气孔,月光漏进来,照见他后颈的锁魂印正泛着妖异的红,\"他说这锁魂印是问魂宗的血誓,能镇住术法反噬。

可后来宗里被灭门,我才知道——\"他转头看向苏昭,火光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他们不是遭天谴,是有人要灭口。

我藏拙十年,是怕......\"

\"怕牵连我。\"苏昭替他说完。

她想起这些年裴砚被苏家人踩在泥里,却总在她妖化发作时,用指尖掐她腰后的穴位;想起他总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她被野狗追时,抄起扫帚挡在她前面。

此刻地道的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突然伸手碰了碰他后颈的红痕,\"我信你。\"

裴砚的呼吸一滞。

他想说些什么,透气孔外却传来新的动静——那是镇灵碑特有的符文震颤声,像无数银针刺进耳膜。

苏昭的后颈突然发烫,她按住血脉印记倒抽冷气:\"妖物...在碑周围聚集。\"

裴砚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拽着苏昭往透气孔挪了两步,月光漏进来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镇灵碑的轮廓——碑底的紫水翻涌成黑浪,无数青灰色的爪子正从水里往外抓;碑身的符文被腐蚀出裂痕,原本用来镇妖的金光正像蜡烛融化般消散;最外围围着七只妖物,为首那只正是方才在屋檐上的,它的尾巴扫过地面,砖缝里立刻冒出黑色的藤蔓。

\"他们在破镇灵碑。\"裴砚的声音冷得像冰,\"如果碑碎了,荒城的结界......\"

\"那我们怎么办?\"苏昭的指甲掐进他手背,\"砚砚,你不是说问魂宗的术法能......\"

\"反而会要了我的命。\"裴砚打断她,却已经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

瓶塞打开时,地道里漫开铁锈味的腥甜——那是他偷偷攒了三年的血,混着问魂宗的引魂砂。\"但如果碑碎了,你会被妖潮撕成碎片。\"他把瓷瓶塞进她手里,\"等会我引开妖物,你往碑的正北方向跑,那里有块裂了缝的砖,能钻进下水道......\"

\"不行!\"苏昭突然攥住他手腕。

她后颈的血脉印记已经红得要渗血,妖化的刺痛从骨髓里往外钻,\"要走一起走!

你要是敢......\"

\"昭昭。\"裴砚捧住她的脸。

月光从透气孔漏下来,照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我十岁那年在宗里的井边,救过只被蛇咬的小狐狸。

它后来总蹲在我窗台上,用尾巴扫落我手里的禁术书。\"他拇指抹过她眼角的泪,\"后来宗里被灭门,我躲在暗渠里三天三夜,是它叼着野果扒开活板。\"

苏昭猛地睁大眼睛。

她想起上个月在城门口,有只红尾巴的狐狸往裴砚怀里塞了颗野枣,被苏凌拿石子砸跑时,裴砚护着它挨了两下。

\"它现在就在碑的东侧。\"裴砚指了指透气孔外,\"它能带你走。

而我......\"他摸出藏在袖中的骨笛,那是用问魂宗历代宗主的指骨做的,\"我要让那些当年灭我宗门的人知道,裴砚这条命,从来不是他们能算的。\"

骨笛的第一声呜咽响起时,镇灵碑下的紫水突然炸开。

为首的妖物猛地转头,瞳孔里映出地道透气孔里的身影——那是个穿着洗得发白中衣的男人,后颈的锁魂印红得要滴出血,手里的骨笛正渗出黑红的血珠。

\"走。\"裴砚对着苏昭笑了笑,那是她十年里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把终于出鞘的刀,\"记住,往正北跑。\"

苏昭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她想说话,却被他推着往地道深处跑。

骨笛的声音越来越尖,混着妖物的嘶吼炸成一片。

她跑了两步又回头,正看见裴砚咬破指尖,在骨笛上画出血符——锁魂印的红痕顺着他的脖颈爬上脸颊,像条正在苏醒的赤蛇。

而地道透气孔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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