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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朝朝。列鼎蒸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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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船临近海岛,便能看见一条十七八里的平整海岸。

海岸光滑陡直,如刀削。

几艘龟甲船从船舷放下,继而潜入水中清扫水草,给宝船开路。

龟甲船拉着宝船缓缓靠近岸边,一群人站在甲板上兴奋不已。

水兵大声宣讲着登岸规则。

因活动范围有限,切不可越界深入岛内。岛屿里面瘴气丛生,入者无回。

海神堂的观星台上,数十个随船俗道开始准备祭礼。

杨暮客与屋中小楼言说出去修行。请小楼姐不必担忧,他定然不会轻易犯险。

贾小楼只是悠悠然叹了口气。她既不言可,也未言否。

沉默之中,杨暮客掐着障眼法,出了屋门。脚下踩着青云直奔那高山立柱而去。

人在半空,瞧见观星台上俗道开始给祭品放血,两个孔武有力的兵丁手持两把大刀,将祭品剁成肉酱。

号角声回荡在山谷里,宝船停稳那一刻。众多船工与雇农冲下了舷梯。

飞云之上,杨暮客再不用掐着障眼法。唤神诀,六龙来。

六龙拉辇,金光直奔大日而去。纵然高山仰止,只是立足之地。

“多谢几位护法,贫道需要清修一番。不能与诸位谈天说地,还请见谅。”

“上人修行要紧。我等帮您守卫周遭,定然不会让妖邪来犯。”

“多谢。”

说完此话,杨暮客撩起衣摆,静静坐在一块秃石之上。

云卷云舒,坐定的杨暮客好似一个无底洞,鲸吞灵炁。守住了炁脉源头,整座岛屿的灵炁皆向着山顶汇聚。

以大周天运转,分化五行,化为津液。

睁眼开后,已经是满天星河。

趁着还未到子时,杨暮客起身舒展下身骨。白日里只是壮大体内法力存量,还不到时候入定修炼。

踩着云朵飘到了一处灵光之地。

那里有个石碑。石碑上留着青灯之名。

手上一摇,三炷香敬于碑前。

一条飞龙携天妖前来。

只见那鸟儿目红身灰,颈上还有一团朱羽。喙尖而长,羽毛光华蓬松,一人高大小。

“紫明上人,此妖便是在这青灯屿修行的朱雀行宫行走。”

杨暮客好奇地打量了下天妖,“此岛屿上就你一只天妖么?”

天妖落在平地化作一个灰衣男子,上前礼拜。

“启禀上人,此岛屿还有众多天妖。但海上有祭祀,他们都去吃祭品了。”

“你又为何不去?”

“小妖乃是监察大气环流的行走,领朱雀行宫俸禄,不食人间祭祀之物。”

杨暮客笑了声,“既不食人间烟火,贫道赠你一缕香火。贫道与朱雀行宫缘分匪浅。”

那妖精惊喜地接过香火,“上人白日里吸纳灵炁风起云涌,道法高明。”

杨暮客懒得回应这等谄媚之言,问天妖,“还不知行走真名。”

“回禀上人,小妖名叫浅肇。本为潜鸟,便异字取姓,善打斗,则名肇。”

“浅肇道友,这青灯道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他的事迹太过久远,小妖我也知之不详。”

杨暮客看着那飘散的香火灵韵无人收取。

“他的宗门呢?世上与他相关的人都没了吗?”

浅肇无奈叹了口气,“他乃是数万年前的人,据说是从灵土神州海外来的。修为不详,有搬山之力,不是合道大能,便是地仙。这块碑,还是我朱雀行宫前辈帮他所立。除了我朱雀行宫,无人拜祭他。”

杨暮客久久不言。

“散了吧,等等贫道还要入定。”

“不敢打扰上人修行,我等退去。”

静谧的夜空下,杨暮客不知怎地鼻头一酸。上前摩挲着粗粝的石碑,“前辈成仙了没?亦或者往生了?晚辈初闻您那道号,便觉着好冷清,好孤寂……”

小道士指着山顶上的秃石说,“那地方不错。晚辈多谢前辈搭建了如此绝妙的修行之地。”

星光流转,杨暮客飞去秃石,一片氤氲光气之中坐下。

这一走,已经三年了。

细细想来,他这三年其实一事无成。

若是没有那一场意外,他应该已经毕业了。

他应该拿着简历,面对汹涌人潮,站在时代的浪尖上。高唱一段青春……也许收获一段爱情?记得导师的期望便是希望他能学有所用。而现在,他竟然把读来的知识忘光了。

明明记性很好,看得闲书一字一句都还记得。但课业书本的知识却像那块立在山间的石碑,已经模糊不清了。

若有一天,那山中碑文遭时光湮没。谁还知晓青灯曾是个道士?曾把这大山搬来此处,镇住了海底的烈火。

杨暮客多想不悲不喜地入定,但他此心难宁。

不知不觉子时过去了,荒废大好的入定时机。

杨暮客看了星空许久。无需他人指点,便晓得自己又遇见心关了。

他背后飘出来一个女子,白衣随风猎猎,长发飞舞。

师兄真灵趴在他的肩头说,“功德易做,心关难过。不必急。”

“师弟明白。”

真灵俏笑一声,“好好睡一觉。”

“师弟明白。”

杨暮客从天上摘了一朵云做枕头,扯来九天灵光做被子。

天边金光乍起之时,杨暮客被晃眼的光芒惊醒了。

远方的楼船吹响了号角。

观星台上的肉糜被吃光了,这是大好的事情。他们继续祭祀。这一回,一群俗道又在观星台上准备好祭品。

大鼎之中文火开始蒸煮。

浓郁的肉汤香味飘满了整座岛屿。

杨暮客昨日纳炁得来的法力未经入定调和。今日便不能继续纳炁。他托着下巴,看着山风把大日从海面抬出来。倍感无聊。

筑基是可以短暂辟谷的,所以他不必下船去进食。但那香味勾引着馋虫,使他口舌生津。

太阳越来越高,便把昨夜当成枕头的云彩变成一把伞。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许多云气。那便再从半空摘一些。像是那些岛屿果林之中摘取果实的雇农一般。这块云好看些,便从这块上取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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