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飞翔的荷兰人船长与海上美女(2/2)
观众们又发出哄堂大笑,其实有心人都知道,12-15世纪汉萨同盟的核心成员以德国北部城市为主,如吕贝克、汉堡、不来梅、科隆等。荷兰的阿姆斯特丹、鹿特丹在当时尚未崛起,未被纳入同盟城市名单。但荷兰的早期贸易网络曾受汉萨同盟影响,荷兰商人通过佛兰德斯地区(今比利时、法国北部)与汉萨同盟间接合作,参与北海和波罗的海贸易。15世纪后,荷兰凭借更高效的航运技术和灵活的商业模式,逐渐取代汉萨同盟的贸易垄断地位,成为北欧新的商业中心。所以,今天船长这身复古打扮,有些为当年的荷兰张目的意思。
“哦,既然我的帽子已经摘下来了,那么就先从这顶船长帽开始介绍吧。这顶宽檐毡帽是用经过防水处理的海狸毛毡做的,瞧,它是墨绿色的,边缘用金线锁边。我不知道你们哪位去过遥远的中国,那里,人们把老婆出轨的男人叫戴绿帽子,好吧,难怪我们船长要戴这个色的。”众人又哄笑了起来。
“它的宽檐可以防雨防晒,左侧卷起来是为了不要遮挡望远镜视线。帽顶的这单根鸵鸟羽象征着财富,当然有些保王党人喜欢系一条橙白蓝三色丝绸绶带去呼应荷兰国旗前身“亲王旗”。但显然,我是个爱财的,谁让我老婆要追杀我,还要给我戴绿帽子呢”。又是大笑,王月生觉得此人可以去说脱口秀了。
“当然,我们正式登岸或外交时按照礼节还要佩戴这种白色卷曲的长假发,跟法国宫廷学的,但今天太热了,我就没戴那玩意。不过现在又不那么热了,所以让我戴上帽子,给大家继续介绍一下我的其他装束。
外面这件长外套别人一般用涂蜡帆布做,有些人像我一样用的是油鞣皮革,看看,深靛蓝色,知道为什么吗?那个时候只有昂贵的靛蓝染料才能彰显我年薪3000盾的身份。这件外套长度及膝,宽袖口可上卷,后背开衩便于活动,领口这圈貂皮是我从挪威人船上抢来的,哈哈。至于里面这件紧身上衣,是厚羊毛跟亚麻混纺的,还有层鹿皮内衬增强保暖。前襟上这两排黄铜纽扣上刻的是我们东印度公司Voc的徽章,Voc字母缠绕的船锚与狮子代表了那时的荷兰联省共和国。
我下身这条棕褐色的马裤是厚羊毛呢的,裤腿到膝盖都很宽松,然后用缎带绑起来,这样方便我们攀爬桅杆或在海滩上涉水。这条宽皮带是牛皮的,带扣是银质浮雕的。我配的这把短弯刀鞘上镶的可是玳瑁壳,还有银丝缠枝纹。其他的装备跟现在差不多,哦,这把燧发手枪落伍了,这双长筒靴可能跟你们岸上人的略有不同,靴底钉了铜钉用来防滑,靴跟加高了,好对付甲板积水。
其他的没什么了,脖子上这个皮套里的是黄铜望远镜,腰后拴着的是航海日志匣,右手食指上这个镶青金石的戒指其实是我的船长印章,蜡封重要文件的时候就要按上它。这个脖子上的银质圣尼古拉斯像可是我们水手的守护神,内袋里还有一本羊皮封面的小本《圣经》,所以那些污蔑我跟魔鬼做交易才跑得那么快的人可以闭嘴了。当然,只有你们知道我那是被老婆追的”。大家又哄堂大笑。
“好了,相信大家都已厌倦了听我这个船长炫耀他的装束了,因为再怎么样,它最多只值半条渔船,而现在,在我的身后,你们的面前,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船,我的金雀花号”。
“她是一个伟大的家族,为了家族的海上狩猎活动和科考活动专门定制的。在内部,将大西洋捕鱼和北极科考的功能合二为一。在外部,融合了西班牙大帆船与飞剪船的美学杰作。看到前面那根雄伟的西班牙大帆船的狮鹫撞角了嘛,虽然它将血腥战斗元素改为藤蔓缠绕的玫瑰金葡萄架,但是它的雄风无可匹敌。
当然,跟有些雄风凛凛的东西一样,它也是可以伸缩的,航行的时候就会收起来收起成装饰性船首像,毕竟总挺在那里挺碍事的”。一大堆人不怀好意地笑。而王月生想的是,这个撞角别是中国人设计的吧,因为只有看过某部古典文学的人才知道葡萄架下最好用那根大撞角呢。
“这根西班牙风格的大撞角后面的船体,采用了飞剪船标志性的匕首型水线,但将尖锐线条柔化为,怎么说呢,像我们主人要求的那种,天鹅颈般的曲线。船尾的三层尾楼以凡尔赛宫镜厅为灵感,每层外廊立柱都是镀金的郁金香造型,顶层有一个可开合玻璃穹顶的天文台。我们的桅杆是五桅混合式,前三桅横帆,后两桉纵帆,主桅顶端的了望台是仿造1895年巴黎歌剧院风格的金叶冠冕形。
可惜现在停泊在港口,不能将我们的船帆进行展示。如果大家有机会看到我们在海面上侧风满帆前进的状态,就会看到我们用中国苏绣工艺织入的真丝帆用法国苯胺染料染出渐变晚霞色后,每面横帆中央绣的立体金线孔雀开屏,和纵帆表现出来的新艺术风格的蜻蜓翅膀透网纹。在航行时,真丝褶皱会产生类似婚纱的光散射效应,整艘船仿佛被粉金色晨雾笼罩,那时,她就有如天使降临在海面。”
而此时,正值当正午阳光垂直射向汉堡港码头,船壳是用香草奶油白打底,用威尼斯灰浆技法掺入云母粉,晴天泛珍珠光泽,奶油白底色将阳光漫反射成柔光箱效果,使整艘船如同飘浮在光晕中。而船壳中部外板吃水线以上1.5米镶嵌的珍珠母贝拼贴的极光波纹装饰带上表现的是环绕珊瑚粉与蒂芙尼蓝交织的洛可可卷草纹,每片叶子末端嵌有微型棱镜,棱镜在邻近货船帆面投射出跳动的彩虹水母群。尾楼玻璃穹顶涂覆1893年芝加哥世博会首展的干涉色釉料,随角度从鸽血红渐变至矢车菊蓝,干涉色釉料将阳光分解成光谱瀑布,在码头水面绘出持续三分钟的液态彩虹。整个画面美轮美奂,不似人间。
所有的人都迷醉在这光怪陆离的景象中,只有王月生感觉,能用此时的材料和技术创造出如此壮美高明的光学现象,不是普通的科学家或艺术家能够完成的,一定是有个达芬奇般百科全书似的天才才能统驭这一切。不禁对船的主人产生了深深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