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加勒比巡回者号与佛罗里达的落日(2/2)
爱德华·赫伯特·汤普森(Edwardherbertthopson),前年被任命为美国驻尤卡坦领事,开始对奇琴伊察等玛雅遗址进行长期考察。正在筹备对玛雅圣井(oteofSacrifice)的潜水考古,摩根家族得知后邀请他参加此次活动;
赛勒斯·托马斯(cyrthoas),玛雅文字与中美洲考古专家;
约翰·韦斯利·鲍威尔(Johnwesleypowell),地质学、人类学专家;
奥斯尼尔·马什(othnielcharlesarsh),耶鲁大学古生物学教授,曾与科考队合作挖掘恐龙化石。
当然,来与王月生见面的这些都是重要的专家,还有绘图师、摄影师、安保人员、后勤人员、厨师、医生等林林总总的几十人就留在底舱,不参与会面了。这些人的工作是上岸后深入丛林时才开始的。
简单相互介绍后,因为王月生开始就告诉对方自己只知道地方,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大家也无法深入具体谈些什么,只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一边看着逐渐远去的码头,一边闲聊。
杰克跟王月生和本杰明有礼貌地随便说些什么。趁着杰克被船长叫走的机会,王月生挖苦本杰明道,“你们也是千年的世家大族,你看人家摩根家派这么多人,多专业,你咋就带小猫两三只”。
本杰明倒是毫不在意,说“我们根本没指望通过你说的地方去获得什么财富或者力量,我们只是要证明你的想法。我们跟摩根家族说好了,有任何物质收获都归他们,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
“那索性你自己来好了”。
“那两位是另外两个派别的代表,他们的任务是跟我一起见证一切。就这个任务。我跟他俩也不熟,你也没必要在意他俩。我们仨就是带着六只眼睛看的。对了,没想到摩根家族这么重视这件事”。
王月生也感慨道,“确实啊,这么大的一条船就给我们这点人用,太浪费了”。
本杰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没必要总装成是个没见识的老百姓,累不累啊。我说的是摩根先生居然把嫡长子给派过来了”。
很快,船只鸣笛起锚,驶出码头。这次的航线是纽约→佛罗里达海峡→墨西哥湾→韦拉克鲁斯,全程约2000海里。
沿新泽西海岸南下,渐离纽约天际线,途经长岛、大西洋城。绕过巴尼加特灯塔后,海上刮起了强风,风浪很大,船只颠簸不已。经过两天的航行,第三天,船绕过弗吉尼亚角,驶出切萨皮克湾至卡罗来纳外海,进入温暖洋流区,风浪稍缓。船上的人都放松了下来,船员开始抛钩去钓鳕鱼和鲭鱼,乘客则纷纷从舱室走到甲板上欣赏沿岸松林与沙洲。第5天到达了佛罗里达海峡。
沿着佛罗里达海岸行驶了一个白天,太阳逐渐西垂,无光污染的天际线让夕阳的色彩毫无保留地铺展开,从金黄、橙红渐变为深紫,云层如燃烧的棉絮悬浮在墨西哥湾上空。冬季干冷的空气使光线穿透力极强,夕阳轮廓清晰如熔化的铜盘。未开发的沙滩上,海燕麦草随风摇曳,潮水退去后留下的贝壳与珊瑚碎片在余晖中闪烁。大沼泽地的水面倒映出整片燃烧的天空,枯树虬枝如剪影刺破地平线,白鹭与鹈鹕成群归巢。内陆的长叶松林被镀上一层金边,野火焚烧后的焦黑草甸与夕阳的炽烈形成强烈对比。
19世纪末佛罗里达柑橘业刚起步,柑橘种植园中,工人结束劳作,牛车缓缓驶过,扬起尘埃在斜射的光线下如薄雾弥漫。墨西哥湾的渔船上,帆影点点,渔民趁最后的天光收网,鲑鱼跃出水面时鳞片反射出金光。蒸汽火车沿佛罗里达东海岸铁路喷吐烟柱,黑烟与晚霞交融成奇异的灰粉色。圣约翰河上的内河蒸汽船拖出长长的波纹,搅碎水面的夕阳倒影。
沙丘鹤在湿地低空盘旋,鸣叫声穿透寂静;玫瑰琵鹭粉红的羽翼被染成琥珀色。沼泽中的短吻鳄浮出水面,背甲如黑色礁石,双目在暮色中泛着红光。日落时分,蝙蝠开始掠过天空,萤火虫在灌木丛中零星亮起,与渐暗的天光交织。
1月的干冷空气减少了湿度,夕阳色彩更鲜艳,但墨西哥湾暖流仍让海风带有一丝温润。可能是之前遇到的风暴逐渐追了上来,冷锋过境形成的积云开始如巨型砧柱堆叠在天际,夕阳从云隙中射出万丈金光,形成丁达尔效应下的“耶稣光”。
这里没有高楼、霓虹或公路噪音,只有风声、浪声与虫鸣。定居点的篝火在远处零星亮起,炊烟笔直升入渐暗的天空。塞米诺尔人的独木舟偶尔划过河流,他们的身影融入暮色,成为土地千年记忆的一部分。佛罗里达的日落是一场神启——它泼洒的色彩让欧洲的晚霞黯然失色。墨西哥湾的海水吞没太阳时,仿佛天地在血与蜜中沸腾。鳄鱼在红树林的阴影中潜伏,而最后一缕光消失的刹那,星辰便如撒落的钻石,宣告这蛮荒之地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