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难点（2/2）

“你还是没话说明白！到现在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苏月娥罕见的生气了，这让在场的几人都感到惊讶！

“衡，你每次伤心惆怅时，就会露出这种生死不恋的表情，就像15年前我在你面前「说我不是你找的那个人」那会一样，那时你也是这种表情。我希望你相信我们大家，至少这一次不要瞒着我！”

昆衡看着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终是不忍心，坦白道：“在我们看来，从「新世界75年」起，因为未来之人导致了N市的大爆炸，世界线发生了一次重大变更。”

昆衡停顿了一下，看向小芸，继续说道：“小芸，这件事你无需自责了。因为现在N市爆炸事件里的所有人，他们原本死亡的命运已经都被更正。”

“——？！”，叶小芸和众人带着疑惑的神情等待昆衡的解答。

“从水晶球的记忆影像中，你们应该看出来了——传火者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更正完N市爆炸事件后，就已经临近油尽灯枯。他在此次事件中更正了927,921个人的死亡命运。传火者从星球的温差调整、气候演变，到大地的河流改道、山川形变，再到过往人类的聚落变迁、城池推变……等等历史角度出发，几乎掩盖了N市的存在。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人，大抵没人会记得，有一个N市发生过大爆炸。”

听到昆衡如此陈述的叶小芸高兴道：“这么说，我年轻的姐姐和年轻的罗老大，他们还活着咯！”

昆衡点头回应。

“泡沫领域就是概率之海。在我们的常识里总以为概率是不会枯竭的。确实，真的随机可能不会枯竭。但我们存在的世界由伪随机主宰，生命现在还离不开它，如果没人去继承现今宇宙的这个功能。那我们的未来就要在此结束了。”

“我并不想和大家就此分离，但只有我能去做这件事，所以我必须去做。我想你们都已经猜到了，泡沫领域是一个有理的监狱，它依然能让里面的狱卒正常进出；但「灵魂光源」却是一个无漏的牢笼，我们早已是它的一部分。我们连选择不成为它的一部分的可能性都没有，就已经无处可逃，只能老老实实待在里面小心伺候着它。各位别哭丧着脸嘛！我们现在可是在干大事，开心点。”

梁重回怼道：“这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无罪的亲人去坐牢，我们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啊这！哥，你比喻得很好，下次不要再比喻了。”

众人也因为这句话被逗笑，气氛缓和了一些。

“不怕跟你们说点龌龊的事，之前我还好奇，传火者怎么不从历史光路的起始点里面出去，只是让自己的投影·无面人在外面做事。我当时还在心中鄙夷了他一句「没脑子」。

直到他把「灵光」传给了我之后，我才知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真正含义——要想继承概率之海就必须要绑定灵魂光源，缺一不可。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传火者所说的「祭坛」代表了什么？

祭坛是新宇宙献礼啊！是为了献祭组成旧宇宙的一切而建立的祭祀台，是旧宇宙的纪念碑。

而献祭一切嘛，当然包括概率之海。

换句话说，不是因为有了概率之海才有了灵魂光源，进而有了历史光路，拼凑出了如今的宇宙。

而是因为有了灵魂光源，才有了概率之海，进而有了历史光路，往后的一切才一一成立。

我不得不感慨一句——除了永恒前进，生命无路可退。

总有生命要成为柴薪，总有生命要控制火候，两种永恒交错前行，为宇宙谱学永恒的乐歌。

成为柴薪的，就算终将燃烧殆尽，其志不可夺也；控制火候的，就算自囚欲火焚身，其节不可改也。”

看着昆衡这就义架势，赵小媛忍不住呵斥了他：“这才哪到哪啊？衡弟，别说死不死的，丧气话，不吉利！”

昆衡总算是被拽回来了一点，这才给众人更加详细的讲述——更改宇宙法则困难的原因：

“灵魂光源带有极其顽固的常识和观念。这些顽固的观念之物，就这么化为了我们现今宇宙的底层规则。无数世代的人认知中不变的东西，就变成了我们如今的桎梏。虽说随着时间与历史的推移，集体的观念也会波动，但是只有易变的部分会不稳定的波动。那些普遍公认的不变，就算已经有认知上的突破，但是众人在日常生活中依然追求适用的普遍常识，大多数人的认知依然停留在本能趋向的「原始认知」之上，所以要更改所有人的观念常识是极其困难的。人力、物力、财力……所需耗费不在少数，我想不出我们有能力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所有人的认知。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认知隔阂，打通并提升所有世代的人的认知，这无异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