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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提供线索(二更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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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卷着碎玉般的雪粒打在廊下,萧砚亭与云曈并肩行过九曲回廊,檐角铁马风铃在身后轻响。

“你猜母亲要找父亲谈什么?”

他低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影,雪光映着他耳尖不易察觉的红,“我从未见她眼中有过那样的忧郁。”

“或许与那条红绸丝巾有关。”

萧砚亭闻言颔首,靴底碾碎廊下积雪时,惊起几只蛰伏的寒鸦:“今日祖母与母亲为了丝巾险些吵起来。”

“母亲竟与祖母意见不合?”

云曈抬眸,见他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话。

萧砚亭点头:“祖母怀疑红佛女与父亲的关系,可母亲却选择视而不见。”

云曈沉默着,萧砚亭却忽然转身,雪松枝桠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覆在他肩头:“夫人觉得,若我有位女挚友,你可能接受?”

这话惊得她指尖一颤,钥匙险些滑出袖管。

他耳尖的红被雪光衬得透明,发间落雪融化成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就像父亲与红佛女那样。”

风雪突然卷进回廊,掀起她墨色襦裙的摆角。

她忽然抬手拂去鬓边落雪,指尖擦过耳垂:“王爷与谁相交,于我不过是——”

“交易罢了。”

她清了清嗓,声线裹着雪气格外冷冽。

廊灯爆出的火星落在两人之间,将他耳尖的红灼得更亮。

他忽然低笑一声,雪松枝桠被风吹得乱颤,抖落的积雪扑了满身:“夫人倒是记得清楚。“

他转身时,玄色常服扫过廊下青砖,带起的风将她发间玉簪吹得轻晃。

云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沉默着,便独自回到梧桐院。

……

清晨,梧桐院。

清晨的梧桐院落满碎玉般的雪粒,云曈坐在案前拨弄着羊脂玉簪,簪头并蒂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青黛与紫鹃的敲门声轻响,她抬眸时,见两人虽彻夜未眠,眼底却透着查案后的亢奋。

“夫人,听松居那边有发现。”

青黛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几个叠放的紫檀木盒,“像叠罗汉似的套了好几层。床底下还藏着个铁盒,盒上有钥匙孔,但找遍全屋都没发现钥匙。”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屋里不像有人常住,铁盒更像是故意留下的。”

云曈闻言拍手:“暗察司果然利落。昨夜可曾休息?”

“属下精神得很!”

青黛话音刚落,紫鹃便接上话头:“商队领队看似普通,但那些舞姬……”

她犹豫着展开手中竹简,“全是被拐卖来的,即便脱离商队,也得替人传递情报。”

屋内忽然静得落针可闻。

云曈望着窗外飘落的残雪,想起苏映雪尸身腕间的褪色刺青,又想起萧邱妆匣里那半片烧剩的红绸。

“继续盯着商队动向。”

云曈忽然起身,袖中青铜钥匙轻轻发烫,“尤其注意与晏王府有往来的人。”

话音未落,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砚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夫人这么早要去哪?”

他挑眉,目光扫过案上叠放的紫檀木盒。

“去大理寺履职。”

云曈福身时,萧砚亭忽然轻笑,侧身让开身后人影:“巧了,裴礼刚到府。”

裴礼踏雪而入,对着云曈微微福身:“王妃。”

云曈看着裴礼一副好奇的模样问:“裴大人一大早光临贵府,可是有要紧事?”

“是王爷相邀,”裴礼声线平淡,目光却扫过案上叠放的套盒,“不想却被带来见王妃。”

云曈听着,看向站在裴礼身后的萧砚亭。

萧砚亭轻笑着,推开裴礼的身影:“既无公事,我便与裴大人叙旧。”

萧砚亭忽然推开裴礼,带着他与随侍的沈断转身离开。

云曈皱起眉口看着萧砚亭一行人离开的声音,想不通到底他做什么。

刚要迈步,萧老夫人的侍女突然拦在廊下:“王妃,老夫人有请。”

既是萧老夫人的邀请,云曈自然不能拒绝,便跟随侍女到萧老夫人处。

萧老夫人坐在紫檀拔步床上,手中翡翠佛珠碾过最后一粒时,发出清越的脆响。

“祖母。”

云曈对着萧老夫人微微福身,萧老夫人脸色暗沉,似乎是有心事。

“祖母唤孙媳来,可是有什么事?”

“唤你来就非得有事?”萧老夫人用力捏紧佛珠,“看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苛待新妇。”

“孙媳不敢。”

云曈垂眸避开老夫人锐利的目光,袖中青铜钥匙突然感觉发烫。

“在愁你母亲寿宴的事。”

她拨弄着银镶玉护甲,“你母亲十多年未回府,身边没个知根知底的人,这贵客名单……”

话音未落,云曈已听出弦外之音。

十日前春闱庆功宴的资料还摆在书房内,此刻萧老夫人却将寿宴担子压来,分明是试探。

“孙媳进门不过月余……”

她指尖摩挲着掌心旧伤,“对晏王府人脉尚不熟悉……”

“哦?”

萧老夫人抬手,翡翠镯子擦过云曈发间玉簪,“春闱宴你办得不错,怎就突然犯难了?“”

窗外雪粒扑在窗棂上,萧老夫人身后的屏风突然映出人影,李柔端着参茶站在帘外走了进来。

“母亲不必为寿宴劳神。”

李柔将茶盏放在案上,热气氤氲中露出歉意的笑,“听夫君说的便是,简单设几桌家宴便好,无需大张旗鼓。”

她说话时,珍珠耳坠轻轻晃动,与萧老夫人头上的银簪在烛火下交映。

老夫人看着李柔,语气缓和几分:“你这孩子总是随性。”

转而又望向云曈,“既然你母亲不愿铺张,你便替她拟份家宴名单吧,拣些相熟的本家亲戚即可。”

云曈垂眸时,瞥见李柔指尖绕着茶盏边缘打转,釉面青瓷映出她耳坠的倒影。

“只是孙媳对府内亲戚尚不熟悉,”她轻声开口,“祖母可有往年寿宴记录作参考?”

“阿曈何须拘谨,”李柔吹开茶面热气,指腹摩挲着杯沿暗纹,“本家亲戚无非是陛下与皇后,备上两桌便够了。”

她说着抬眸,珍珠耳坠在烛火下划过半道银弧。

萧老夫人饮了口参茶,翡翠佛珠在指间碾出清响:“你只需宴请他们,切记好好分配座位。”

“寿宴座位也有讲究?”

云曈望着萧老夫人,李柔放下茶盏,指节叩响案上的紫檀镇纸:

“陛下后宫美人众多,需先查清哪位妃嫔正得圣宠,再按位份尊卑排座。”

她顿了顿,耳坠轻晃时抖落些许雪沫,“尤其要将素有嫌隙的妃嫔隔开——上月贤妃与淑嫔在御花园争执,至今还未和解。”

云曈颔首应下,便离开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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