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石库门枪声与伞下背靠背》(2/2)
“砰!”微型手枪的消音效果极好,杀手额头爆出红点,缓缓倒下。
雨幕中,两人背靠背靠在潮湿的砖墙上,急促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沈砚之看着自己沾满油污的双手,刚才拆解链条的熟练动作仿佛刻在基因里。而顾清辞摸着发烫的枪身,“夜莺”二字还在耳边回响,像外婆年轻时的声音。
“你……”她刚想开口,沈砚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按在她内侧的脉搏上——那里有个和他相似的红点,只是颜色更淡。
“当年‘惊蛰’就是这样给‘夜莺’发信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仿佛两个时代的记忆在脑中交织,“摩尔斯电码,三短一长,代表‘危险’。”
顾清辞的心跳骤然加速。外婆日记里确实写过这个细节!她看着沈砚之左眉骨那道时隐时现的伤疤,在雨水中竟显得有些真实,仿佛下一秒就会渗出血来。
“他们用的是RpG-7V2,”沈砚之踢开脚边的弹壳,眼神恢复了学者的冷静,却多了份战场的敏锐,“火箭筒尾部有樱花纹饰,和高桥隼的军刀一样。”
顾清辞蹲下身检查杀手的证件,塑料夹层里只有一张空白卡片,边缘印着极小的樱花logo。“藤原家的死士,”她站起身,雨水顺着旗袍领口滑落,“他们敢在市区用火箭筒,说明已经不在乎暴露了。”
弄堂深处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穿透雨幕。沈砚之捡起地上的“申”字钢笔,笔身的“申”字在积水里倒影摇曳,像极了梦里苏州河上浮沉着的鬼火。
“密卷的线索,他们快找到了。”他低声说,左眉骨又开始刺痛,“刚才我喊你‘夜莺’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惊蛰’把密卷塞进伞骨,高桥隼的军刀就在身后。”
顾清辞看着他,突然想起外婆日记的最后一页:“惊蛰说,密卷的秘密藏在苏州河底的‘七星灯’里,只有钢笔主人和夜莺后人能解开。”她顿了顿,从风衣内衬摸出个防水袋,里面是半张泛黄的地图,“这是外婆藏在樟木箱里的,地图标记的位置……就在苏州河旧码头。”
警笛声越来越近,沈砚之接过地图,雨水打湿了纸页,却让隐藏的墨迹显形——那是用隐形墨水画的七星灯图案,每盏灯对应一个伞骨编号。而地图角落,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1937年8月28日,密卷与惊蛰,同沉苏州河。”
“他们想杀我,不是为了密卷,是为了灭口。”沈砚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蛰”的锐利,“高桥隼当年没找到密卷,藤原家现在认为,密卷的秘密只在我脑子里。”
顾清辞握紧了微型手枪,墨玉鸦形挂饰在雨中闪烁:“所以我们必须先找到密卷。苏州河旧码头,是下一个战场。”
两人在警笛声中对视,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脸庞,却冲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沈砚之看着顾清辞眼中的坚定,突然想起“惊蛰”日记碎片里的一句话:“夜莺的歌声能穿透硝烟,而她的背影,是我在战场上唯一的坐标。”
这一刻,八十年前的战士与现代的特工,在上海的雨巷中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接。当沈砚之再次握紧“申”字钢笔时,左眉骨的伤疤仿佛真的裂开了,渗出的不是血,而是跨越时空的记忆——那是1937年的苏州河,是“惊蛰”沉入河底前,最后看了一眼“夜莺”奔跑的方向。
而顾清辞收起地图,在心里默念着外婆的名字。她知道,从沈砚之喊出“夜莺”的那一刻起,她们两代人的命运,就已和这支染血的钢笔、这个尘封的密卷,紧紧捆绑在上海的雨夜里,再也无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