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离别（2/2）

说着，就一把接过桌上的茶盘，递给了君孺和少儿，瑶烟递给子夫和平阳公主，剩下的一盏，又递给卫青，平阳公主面色毫无表情，接过茶，慢慢喝着，子夫道：“公主尝尝这个点心。”

平阳公主却没答言，只是向子夫道：“方才你大姐和二姐还说和青儿许久没见，有许多话想说呢，让她们到里面去说，我和你有几句话。”

子夫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敢违拗了平阳公主的意思，便向君孺和少儿看了一眼，君孺和少儿会意，连忙拉着卫青道：“我们到里面去叙叙话，就先不陪公主了。公主请便。”

平阳公主点点头，君孺和少儿忙拉着卫青进去了，留下子夫和平阳公主两人对视着，平阳公主沉默了片刻，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打量了周围的人几眼，子夫会意，便向瑶烟等道：“我和公主有两句话要说，你们都先退出去吧，没事叫你们，不要进来。”

瑶烟有些探寻地看了平阳公主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恢复了恭顺的神色，道：“是。”说着，就将如月、吟霜和一众小宫女等都带了出去，又掩上了宫殿的大门。

人都退了出去，空旷的殿宇显得分外寂静，子夫不由得心里有些砰砰乱跳起来，寻思着平阳公主要对自己说什么，如果是为了卫青的事，不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地，故作神秘地和自己说话吧，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平阳公主沉默了片刻，眼神看着前方，幽幽地道：“子夫，过了年，我就要走了。”

子夫闻言，顿时大吃一惊，连忙向平阳公主道：“怎么，公主要去哪里？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不光是你，我也没有想到，你也知道，平阳侯那个身子，总是七病八病的，原来我念着他是个病人，脾气大些，我也不和他计较，没想到最近变本加厉，总是发脾气骂人，我也不愿意理他，每日只是叫几个太医给他瞧去就是了，就在前几天，他突然说要回封地去。”

子夫知道，平阳侯素来和公主夫妻不和，因此也就不好说什么，只得想了想道：“公主也不要和侯爷生气，有病的人难免心焦些，公主也要体谅。不知道侯爷最近怎么样了？”

平阳公主沉重地摇了摇头：“不大好，看着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了。”

“那既然如此，公主就不要总是违拗他的意思了，念在他是个病人，也让他顺着些。”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他越发的不像样子了，总是要回封地去，还非得拉着我一起到那穷乡僻壤，说起来，他从前也说过的，只是我当他是一时兴起，也没做真，看来这次是真的了。”

子夫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公主也要跟着一起去么？”

“我也不想去，只是他毕竟现在病重，我能不跟回去么？不然，叫天下的人知道了，会怎么想我？所以这次来，我也是和你道别的，他身子日渐严重，恐怕我一时半会都不能再进来的，就是要走的时候，也未必能和你道别，所以趁着今天他还好，也没怎么闹，我才能进来的。”说着，用打问的眼神看着她，等子夫说话。

子夫也不敢贸然说什么，只是用同情的语气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敢留公主，这也是应该的，只是和公主处了这么多年，忽然热辣辣地说要走，着实心里舍不得，好像空落落的一般。”说着，不由得又落下眼泪，抽泣了两声。

平阳公主看着，也有些动容似的，只是还有些眉头紧锁，道：“你也别这样，我去了，那里天高皇帝远，也未必不好呢？乐得清闲，省得京里这么多事，我只是惦记你，你是我府里出来的，不知道你一个人在宫里，会是怎么样，孤身一人，叫人担忧啊。”

子夫握住平阳公主的手：“公主不要惦记我，我自己会把握好的。只是公主这一去，千山万水，道路迢迢，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平阳公主也不由得陪她落下几点眼泪：“这人事变幻莫测，也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又被叫进京来了。说句不好听的，这也是和你不见外，才说。要是平阳侯去了，也许我就能很快回来了。”

子夫见平阳公主脸上没有丝毫悲伤的神情，不过自己也不好说的太过，便委婉地道：“公主也别这样说，还是以侯爷身子为重，侯爷也是个好人。”

口中这么说着，心里的家仇却又涌了出来，自己一直牢牢记在心里，本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平阳侯家报仇，没想到，他的这个身子骨儿，却自己就先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