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手(2/2)
这百和香气味果然浓郁,虽然已经时隔好几个月之久,现在放在面前,子夫还能闻到一阵隐隐的特殊香气,记得从前听公主说过,这百和香是西域进贡而来,只是西域常常生事不服,每隔几年也许才能进一次。小小几盒,只有太皇太后,太后,皇后能用得着,想来窦太后和王太后年纪都大了,这些特殊的香料就都给了阿娇了吧。
陈皇后脸色煞白,一时张口结舌,她爱用百和香是宫里人人都知道的,现在仔细想来,那天自己因为气愤加着急,找人来吩咐时候没有注意这事,在屏风外面直接吩咐的,一定是那时候沾染到了内宦身上,后来又染到宫女衣服上,只怪自己疏忽大意,现在被刘彻抓住了把柄,陈皇后想了想,无论如何在这个要紧关头,不能认输,一定得咬住到底,也许还能有余地。
“这香虽然是臣妾常用的,可是臣妾的衣服旧了,遍地都是,谁知到是怎么到了那个死鬼身上了,皇上就凭这一点咬定,真是叫臣妾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陈皇后说着,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太皇太后啊,您可要为外孙女做主啊,受了委屈还不让臣妾说,这是什么事啊!”
“看看,看看,你这不是又来了吗?”刘彻有些嫌恶地说:“早知道你会来这一招,就知道找太皇太后,打朕的小报告,你再去啊,再去啊,这次看你有什么话好说!”
陈皇后一叠连声地哭泣着,子夫冷眼旁观,正在僵持之时,忽听外面的传报声;“大长公主驾到——”
屋里的人都陡然一惊,连陈皇后也停止了这声振屋瓦的哭泣,虽然人人都有些发愣,原因却是各不相同:陈皇后自觉母亲来了有人给她撑腰,心里一喜,子夫知道事情一定会向于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心里一慌,刘彻却是觉得大长公主来了又要碍手碍脚,满是不耐烦,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都把目光向门口射去,子夫连忙随众行礼:“奴婢拜见大长公主。”
“姑母来了。”刘彻打了个招呼,就冷淡地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陈皇后早已经扑到母亲怀中,哭道:“母亲,您可要为了女儿做主啊,皇上冤枉女儿,硬说我杀死了个宫人,这真是无中生有,哪儿的事啊?母亲,您相信女儿吧?”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看一会脸上的妆都要花了,母亲这不是在你外祖母那边,听说皇上一回来你们小两口就吵架,你外祖母也急的了不得,赶着叫母亲过来看看,到底是这样,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总是这样不叫人省心。”大长公主一面疼爱地抚摸着女儿,一面絮絮地斥责着,虽然向着陈皇后说的,可是人人都听得出来,是说给刘彻听得。
刘彻已经习惯了大长公主平时这副威风的样子,也丝毫不奇怪,自幼,姑母对母亲和自己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母亲这些年受了姑母多少气,也只有她们母子自己知道,现在,她又处处为了女儿出头,任何不讲理的要求也都一一答应,刘彻已经见怪不怪了。
“母亲,不是我要吵架,您不知道皇上刚才说我的话,我堂堂大汉的皇后,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说回来,我还不屑和那么一个宫女一般见识呢!”陈皇后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都在你外祖母那边听见了,皇上,这可不是姑母说你,这事怎么能乱说?太皇太后已经有话,此时到此为止,空xue来风的事情,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大长公主语调有些严厉地说,她是带着窦太后的口谕来的,自然底气十足。
刘彻早就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也就不惊慌,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朕遵皇祖母的话就是了。”
“对了,听说你们小两口吵架,都是因为一个从平阳公主府里来的讴者?”大长公主口中说着,目光早已经扫射到了子夫身上,这半日,因为只顾着皇上皇后的事,她早已忘了让跪在地上的一众宫女起来,此时见众人还黑压压地跪在地下,看着也有些别扭,便说了一句:“都起来吧。哪个是新来的叫卫子夫的讴者啊?”
子夫明知自己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低头道:“奴婢就是。”
“哦,原来就是你啊。”大长公主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打扮的素淡又不俗的女子,此时已经确定,心里更是窜上了一阵无名火,仔细打量了一下,冷笑一声道;“原来就是你!擡起头来!都是因为你,挑拨的帝后不和,你该当何罪?”
子夫只好擡起头来,迎面正遇上大长公主那仿佛要将人毁灭的目光,直逼着自己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