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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妖神泪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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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气息突然涌来,比地宫深处的霉味更腥更稠。

苏昭的银铃突然自鸣,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望着裴砚骤缩的瞳孔,终于听见了那笛声——从地宫最深处,从他们即将抵达的第三重,悠悠荡荡地飘过来。

腐臭的风裹着笛声灌进鼻腔时,裴砚后颈的蛇形伤疤正以灼痛发出警告。

那调子他再熟悉不过——方砚舟的安魂曲里总带着半拍停顿,可此刻笛声里的气口却像被利刃削过般锋利,尾音还缠着蚀日草的苦腥。

\"是白霜。\"他喉间溢出极轻的两个字,手指在苏昭腕间微微收紧。

十年前问魂宗灭门夜,他躲在香灰缸里,曾看见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蹲在血泊里捡发簪,发间那支蚀日草簪,此刻正别在来者鬓边。

苏昭的银铃突然炸响。

她望着从阴影里踱步而出的冷艳少女,眼底泛起暗红,妖力顺着血脉往上涌,后槽牙咬得发疼——这是她妖化前最明显的征兆。

裴砚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渗进来,像根细针挑破了她血管里翻涌的暴戾,她猛地咬住舌尖,铁锈味在嘴里蔓延,红芒这才缓缓退去。

\"裴砚。\"白霜停在五步外,引妖笛在指间转出冷光,\"当年你装成痴儿躲在香灰缸里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能站在这里?\"她指尖划过笛身的血纹,\"你爹砍我爹手时,也是用这招锁魂钉?\"

裴砚的左手突然动了。

锁魂钉破空的尖啸混着笛管碎裂声炸响,白霜鬓角的蚀日草簪应声而落。

他望着她骤变的脸色,喉结动了动:\"我爹砍的是叛徒的手。\"十年前师父临终前咳着血说的\"白氏一门通妖\",此刻在他耳边清晰如昨,\"你爹的血,溅在宗门禁地的青石上,和你现在站的位置...差不多。\"

白霜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猛地甩动短笛,腐臭气息骤然翻涌。

地宫深处传来骨节错动的闷响,苏昭的机关弩\"咔\"地弹出短箭——那是只足有两人高的腐尸蜈蚣,背甲上沾着半凝的黑血,八对长足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鸣响。

\"昭昭!\"裴砚将她往身后一带,右手摸向腰间玉牌。

那是师父用镇灵碑残片雕的,此刻在他掌心发烫。

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玉牌上,低喝:\"地脉引!\"

地宫突然震颤。

蜈蚣最前端的长足刚要触到裴砚衣角,地面\"轰\"地裂开条细缝,青石板下涌出暗河的轰鸣。

腐尸蜈蚣的甲壳被震得咔咔作响,背甲上的黑血顺着裂缝往下淌,转眼便被地脉之力绞成碎末。

白霜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后退两步,发间蚀日草簪的残茎扎进后颈也浑然不觉。\"你...\"她盯着裴砚手中的玉牌,声音发颤,\"你连地脉引都学会了?\"

\"你爹没教过你?\"裴砚将玉牌收进怀中,左手仍虚虚护在苏昭身前。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苏昭的指尖正掐着他腰侧的软肉,这是她妖力失控前的习惯动作。\"问魂宗的禁术,从来不是给叛徒学的。\"

白霜突然笑了。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蚀日草簪,沾着血的指尖抚过残损的笛管:\"裴砚,你以为破了只蜈蚣就能找到妖神泪?\"她的目光扫过苏昭泛红的眼尾,\"你护着的这个妖女,血脉反噬发作时,连你养的骸骨都能把你啃成白骨。\"

苏昭的银铃又响了。

这次不是震动,是她攥着银铃的手在发抖。

裴砚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进自己怀里——那里贴着他藏了十年的残卷,还带着他体温。\"老周。\"他头也不回地喊了声。

\"在!\"老周的声音从甬道传来,带着点发颤的底气。

刚才他和小六子躲在断墙后,此刻举着火把探出头,\"三小姐,裴公子,小六子把洞口守得严实!\"

白霜的目光在老周的火把上顿了顿。

她又退了两步,身影渐渐融进黑暗里,只剩声音飘过来:\"地宫第三重的锁魂咒,你们破不了。

等妖神泪现世...我要看着这妖女的血,把你们俩的骨头都泡软。\"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消失在甬道尽头。

腐尸蜈蚣的残骸还在地上冒着黑烟,苏昭的机关鸟突然从她袖中扑棱着飞起,这次没往远处飞,反而绕着裴砚的头顶转圈,黄铜翅膀拍得噼啪响。

\"裴郎。\"苏昭的声音有些哑。

她望着裴砚后颈新渗出的血痕——刚才动用诡术时,蛇形伤疤又裂开了。

她掏出手帕要给他擦,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我没事。\"他的拇指蹭过她耳后的淡青印记,\"倒是你,刚才妖力...\"

\"我咬舌尖了。\"苏昭扯出个笑,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后颈的伤口,\"疼吗?\"

裴砚摇头。

他望着地宫深处的黑暗,那里的木鱼声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轻的滴水声。

老周举着火把凑近石壁,突然喊了声:\"裴公子!

您看这墙!\"

两人转头。

青石板墙上不知何时亮起九盏灯,豆大的火苗在灯盏里摇晃,灯身刻着的正是问魂宗的镇门印。

苏昭的机关鸟\"啾\"地叫了声,扑向最近的灯盏,黄铜爪子刚要碰到灯芯,灯焰突然暴涨三寸,在墙上投出个扭曲的影子——像是条盘着的蛇,又像是...

\"走。\"裴砚握紧苏昭的手,玉牌在他怀中再次发烫。

九盏灯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要融进地宫更深处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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