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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暗夜密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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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照着信上的字,他看见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手指捏住信纸边缘,指节发白。

\"明日族老会...\"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股狠劲,\"我要让苏宏跪在我娘灵前,把血玉还回来。\"

裴砚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发间银铃轻响,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雪夜,她举着烤红薯说\"跟我回家\"时,颈间挂的铜铃铛。

他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袖中碎玉的震颤——那不是预告血雨,是在说,该收网了。

\"睡吧。\"他说,\"天一亮,有些账,该算清了。\"

苏昭将信小心收进妆匣最底层,那里还躺着半块烤红薯,是十年前那个雪夜剩下的,早硬得像块石头。

她吹灭烛火时,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见妆匣缝隙里露出的信角,\"血月\"两个字被染成银色,像把悬着的刀。

晨光透过窗纸渗进房间时,苏昭的手指还搭在妆匣上。

匣内那半块硬如石片的烤红薯硌得她掌心生疼,像根细针在肉里扎着——十年前雪夜的温度早没了,倒把当年裴砚缩在破庙墙角发抖的模样,在她脑子里烙得更清。

\"昭昭。\"裴砚的声音从床沿传来,带着晨起的哑。

他已换了身洗得发白的青布短打,袖口沾着隔夜的炭灰,\"我去账房。\"

苏昭猛地抬头,发间银铃撞出轻响。

她看见他袖中露出半截黄纸——是问魂宗的遮魂咒,十年前他在破庙墙缝里翻出的残卷抄本。\"当心。\"她伸手扯住他衣角,指甲几乎要抠进粗布纹路里,\"苏宏那胖子最近总盯着账房,前儿个还打死了个多嘴的账房先生。\"

裴砚覆住她手背,指腹蹭过她腕间那道淡疤——是去年拾荒队遇妖时,她替他挡下的爪痕。\"我扮得像。\"他笑,眼角的细纹里还凝着夜露似的光,\"这十年,苏府上下谁不是当我是个连算盘珠子都数不清的痴儿?\"

苏昭松开手,看他转身推开房门。

晨雾漫进来,裹着他的影子往东边去了——账房在苏府东跨院,青砖灰瓦的小房子,门楣上\"积善堂\"的木匾早被虫蛀得只剩半块\"善\"字。

裴砚贴着墙根走,舌尖抵着上颚默念咒诀。

遮魂咒的气息像层薄纱裹住他,连路过的麻雀都歪着脑袋,扑棱棱从他头顶飞过,没往他这儿多瞧一眼。

账房的门虚掩着,他猫腰钻进去时,霉味混着陈米香扑面而来,最里间的檀木柜上落着层薄灰——那是苏宏的\"私账柜\",钥匙从来不离身,除了上个月他喝得烂醉,把钥匙落在了三夫人院里。

裴砚蹲在地上,假装翻着最下层的旧账册。

他的手指在纸页间划过,表面是痴儿的乱翻,实则在数——第三本,第五本,第七本...当指尖触到第七本账册的封皮时,他的呼吸顿了顿——那是用苏府特有的洒金纸装订的,边角磨得发亮,正是苏宏用来记\"暗账\"的本子。

\"裴砚?\"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苏宏的身音像块浸了水的棉絮,黏黏糊糊地裹过来。

裴砚的后颈瞬间绷成弓弦,却在抬头的刹那,把眼尾的细纹堆成傻笑,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大...大老爷,砚哥儿帮...帮着理账呢。\"他故意把账册摔在地上,纸页扑棱棱散了一地,\"这...这字儿晃眼,像...像妖物的爪子...\"

苏宏的八面靴碾过散落在地的账页。

裴砚盯着他腰间晃动的血月铜牌,闻见他身上沉水香混着隔夜酒气,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肋骨。

那胖子俯下身,肥硕的下巴几乎要蹭到裴砚的额头:\"你倒勤谨。\"他的手指捏住裴砚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掐进骨头里,\"可三丫头昨儿个跟我闹得凶,你说...她今儿个要是交不出腰牌...\"

裴砚的喉结动了动,故意把舌头卷得不利索:\"昭昭...昭昭说要给我...烤红薯。\"他的手在地上乱抓,摸到块碎炭,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甜...甜的,比...比大老爷的糖霜果子甜。\"

苏宏突然笑了,松开手时甩落两滴酒气熏人的唾沫:\"痴儿就是痴儿。\"他踢了踢脚边的账册,\"把这些理好,晌午前送到我书房。\"转身时,他的袍角扫过檀木柜,铜钥匙串在腰间叮当作响——那串钥匙上,正挂着枚和苏昭妆匣里血玉纹路相同的碎玉。

裴砚听着八面靴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中衣早被冷汗浸透。

他迅速捡起地上的账册,手指在第七本的封皮内侧一抠——果然,夹层里滑出张泛黄的纸页,墨迹未干的字行里,\"血月商队粮款二十车苏宏私吞\"几个字像刀刻的似的,刺得他眼眶发疼。

\"好个拿救命粮换金子的东西。\"他把纸页塞进袖中,指尖触到遮魂咒的黄纸,那上面的朱砂纹路突然发烫——是苏昭在院外?

他侧耳听了听,只听见巡夜护卫的镇灵铃在远处晃出碎响。

日头爬到中堂脊兽头顶时,裴砚抱着理好的账册走出账房。

他看见苏昭站在月洞门边,发间银铃被风掀得乱晃,手里攥着块烤红薯——外皮焦黑,内里的甜香混着晨雾,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雪夜。

\"拿到了?\"她轻声问,目光扫过他袖中鼓起的纸页。

裴砚点头,把账册往她怀里一塞:\"族老会的时辰快到了。\"他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突然想起昨夜妆匣里那半块硬红薯,\"昭昭,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

\"我知道。\"她打断他,把烤红薯塞进他手里,\"十年前你跟我回家,是为活着;现在...我们要让苏府活着。\"

族老会的议事厅里,檀香烧得正浓。

苏宏的八面靴踏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廊下响起来时,裴砚正替苏昭理着发间的银铃。

那串铃铛突然轻轻震颤,像在应和他袖中证据的重量——该收网了。

当苏府上下鱼贯进入议事厅时,晨雾刚好散尽。

苏宏撩起袍角坐上主位,肥硕的后背压得红木椅发出吱呀轻响。

他的目光扫过堂下,最后落在苏昭发间的银铃上,嘴角扯出半丝冷笑——却没看见裴砚站在苏昭身侧,手指正悄悄按在袖中那叠证据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厅外的梧桐叶突然沙沙作响,一片黄叶打着旋儿飘进来,正落在苏宏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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