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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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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对坐着吃完面,乘乘被方柔带去洗漱,等她穿戴好再回来前厅,只见萧翊已将碗筷都收拾妥当。

他挽起袖口干活,精壮的手臂青筋隐现,在灯幕下透出一种别样的男性张力。

方柔一时出神,忽而在想,他那样高的出身,要从零开始一点一滴学着自力更生,也许比普通人难上许多。

骨子里生来有的习惯打破重塑,并非一件易事,可萧翊的确办到了。

在这一刻,他卸下了那不可一世的傲慢,虽姿态仍优雅得格格不入,干粗活也有一分成大事的镇定从容,细致、讲究,带着不太妥贴的偏执。

方柔心思浮沉,缓步走上前:“我来吧。”

她接过那些碗筷,逐一擦干水珠,忍不住问:“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方柔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其实也已变了。

在京城那段日子,她从不过问萧翊的去向,也不关心他的公务,而现下,两人却像亲密无间相处多年的寻常夫妻那般,吃过饭安顿好孩子,对坐着说些闲话。

萧翊姿态闲适地坐在桌前,翻出杯子倒茶,“上回让李明铮探了探这帮马贼的底,留了几个活口派人秘密跟去,还在确定最后的部署。”

方柔惊讶地瞥了眼萧翊,显然没料到他这样坦白,更没想到此事进展如此顺利。

她顿了顿,又问:“不怕被报复么?”

萧翊轻笑:“他们自然会蓄意报复,只不过,我先攻心。”

方柔不解地看着他。

萧翊神色自得:“若有利益冲突,联盟自内瓦解,其心各异便能逐一击破。”

方柔一时讶然,她无话可说,默默忙着手里的事。

她想她的确很了解萧翊,某个方面,某个时刻,她知晓萧翊很聪明,更善于运筹阴谋,如他一如以往的傲气,他有这样的资本。

她最初只觉着,这世间怎会有这样厉害的人?当然,她彼时并没料到,这一份“厉害”最后也会落在她的身上。

二人的关系回到当下,有些当初的影子,于是,方柔又有了这样的感慨。

萧翊的确很厉害,手段高,会令人下意识心生叹服。

方柔又听他道:“放心,阿柔。今后西北一带必然安定如初。”

她默默应声,回过身,怔怔望着他。

萧翊挑了挑眉,方柔缓声道:“你该回去了。”

他握着杯子,轻轻摩挲杯沿,忽然站起身,吓了方柔一跳。

她紧张地看向萧翊,不自觉往后挪了半步。萧翊勾起嘴角轻笑:“要赶我走?”

方柔:“你、你要干什么!”

她背手,五指紧紧捏住柜角,萧翊一直盯着她,这眼神令她心跳飞速。

谁料他笑意更浓,只站在原地就已令方柔慌了手脚。

他沉声:“阿柔,早些休息。”

方柔目送他离开,等到院门被关紧,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夜无梦,方柔睡得好。

今日书院旬假,乘乘跟着方柔先到杨楼街,她安顿好女儿,拿着那份烫手山芋般的请帖,最后还是随谢镜颐去了穆宅。

谁料谢镜颐将她送到大门外,又说镖局有差事,不能陪同,将方柔一人留在穆宅,郑重地托付给了穆珩。

方柔只道师兄鬼迷心窍,一门心思认定穆珩是个值得托付之人,他看人看事多年如此。莫说裴昭,就是萧翊,谢镜颐初时也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穆珩见方柔赴约,自然欣喜若狂,忙将她亲自带入园中。

穆夫人此际在招呼贵客家的女眷,瞥见方柔随穆珩进来,眉心直跳,没料到她居然这样厚脸皮。

可一时抽不开身,只得不住地瞪穆珩,她的宝贝儿子满心满眼只有方柔,哪留意得到这份不满。

穆珩将方柔安置在穆府表系女眷那桌,俱是本宗外嫁的表姐妹,大家都是宁江人,都与方柔有一面之缘,她们倒还算好相处。

穆珩悄声与方柔说稍候,他还需出外迎客,方柔让他顾好手底的事,本也打算稍坐片刻便提前离去。

她静听着穆家姐妹闲聊,都是家长里短,说婆家、说郎君、说孩子,偶尔与方柔搭几句话。

方柔无意间扫过席前两桌,长富和罗万安在旁候着,她猜想那里坐着的应当是穆家的贵客。

她刚打算收回视线,却忽然察觉有道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叫她无法忽视。

方柔心底一沉,悄眼瞥了瞥,只见是个留着胡子的壮汉,穿着打扮与中原男子无异,可模样却有些怪。

只一打眼,方柔更加确定那人在盯着她打量,目光里并无善意,全是审视和侵犯。

她被看得不自在,稍稍别过身,这一下,又瞧见穆夫人正皱眉望着她。

这回是前后都不痛快,她只盼穆珩早些入席,她与他说清楚讲明白,也好尽快脱身。

酒水开了第二轮,方柔没瞧见穆珩的影子,长富却神色古怪地凑上前来,先与各位小姐见礼,随后示意方柔借一步说话。

方柔以为穆珩有事相告,与长富走到园子外边避开人声。

只听他道:“方娘子,贵人邀您别院一叙。”

方柔好奇地望了长富一眼,只觉他今日说话古怪。

她以为穆珩又故弄玄虚,低声问:“他有说是何事么?”

长富讪笑:“方娘子一去便知。”

说罢,他在前引路,方柔不作他想,慢慢跟上长富。

穆府今日摆宴后园,长富所说的别院在东边小花园旁,方柔第一回来穆府,只觉小小的宁江首富竟有这般排场,穆宅勾栏画栋,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那处别院分外幽静,就藏在假山之后,若没人带路实在不好寻找。

长富恭谨地请她入内,站在屋外再没往里的意图。

方柔狐疑地望着他,只见他弯腰俯身,笑容恳切,姿态格外地低。

“方娘子,奴在外候着,贵人自有安排。”

方柔提裙踏进屋里,厅堂并无人影。

她已往里走了几步,心说古怪,刚转身打算问清楚,房门竟忽然被关紧。

方柔一惊,下意识奔上前,不料整个人忽而被搂进怀中,她刚要张嘴惊呼,宽厚的手掌已捂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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