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凝眸无限意（二十）（1/2）
最是凝眸无限意（二十）
那晚，段仙桃将那盆文竹搬到了自己的床头柜上，窗帘没有拉紧，漏进了些月光，恰好落在那盆文竹与段仙桃熟睡的侧脸上。
苍翠的叶片，悄悄舒展。
段仙桃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不过莫春芳和段平程两个人对她倒是不太放心，仿佛又回到了她蹒跚学步的时候，去哪儿都要跟一个人。
她这天要出门去换手机，之前的手机在车祸的时候就摔坏了，现在用的是以前的手机，经常卡顿。
段平程今天没课，他说：“我陪你去，还能给你买单，这也不要？”
段仙桃笑着摇了摇头，她说：“妈昨天给我转过钱了。”
于是段平程回头看莫春芳，莫春芳在吃午饭，闻言说道：“那你现在再给我转回来，让你爸陪着你去。”
段平程也不说话，看样子是认可了这个提议。
段仙桃轻叹一口气，喊了声“妈”，又转头看向段平程，喊了声“爸”，她小声说：“人家高中生都不用爸妈陪着了，而且……哪里会这么倒霉？”
被车撞了一次就够了，怎么还会有第二次，同理穿越这种事情，也不会再出现。
三人略微僵持了会，最终还是段平程先松了口，“好，你去吧，到了地方告诉爸一声。”
段仙桃喜笑颜开，“好！”
说完她就背了包兴冲冲地出门了，手机店离家有点距离，她打车去。
车程十来分钟，段仙桃翻看着朋友圈，她因为意外要延迟一年毕业了，以前的同学不是工作了，就是选择继续向上读了，她们的专业考研的人还挺多，段仙桃之前还没出事的时候就想过也继续读书。
这暑假期间，大部分人发的都是一些美食还有朋友聚会的图片，段仙桃于是也捧起手机，随便向车窗外拍了张照，写：新生。
是新的开始，也是新的生活。
段仙桃关上了手机，她想，就这样吧。已经回来了，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机会再见了，若是能做梦的话，她期盼能有机会见见过去的那些人。
她不留恋那些过去，只是有些想念。
手机店很快到了，段仙桃给段平程和莫春芳都发了条消息，而对面的人像是就守着手机似的，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信。
莫春芳：“好的。”
段平程：“嗯。”
倒是一个比一个矜持，像是很放心的样子。段仙桃嘴角翘了翘，迈步进了手机店。
刚进去就有人来问她是不是买手机，段仙桃点了点头，于是那人就立即给段仙桃推荐了好几款的手机，或许还看她是女生，挑的都是些外形颜值很高的手机。
段仙桃扫了眼放在面前的手机，她视线一转，看到不远处有款手机的标语。
“聆听你的声音，希望能有相见的时候。”
营业员看她目光，很上道地就拿了一款那边的手机，说道：“这手机也很不错，最近xx牌子刚出的，里面的人工智能现在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而且……”她指了指那个标语下的人。
段仙桃眨眨眼，这才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脸，是个很火的明星。
营业员笑道：“看来你也认识，是xxx，里面人工智能的语音还可以设置成他的声线，不少他粉丝过来，都快买光了呢。”
段仙桃不追星，她只是看中了那条宣传语。
“我就要这款。”她说道：“还有什么颜色？”
没多久，段仙桃带着选好的手机出了门，她选了最简单的白色，内存买的最大的。
等回家后，她就将旧手机里的卡换到了新手机里，然后熟悉着新手机的功能。
营业员教过她了，她去设置里看人工智能板块，设置好了后，她轻声喊道：“小玉，小玉。”
“我在。”
人工智能的名字可以自己设置，于是段仙桃在想名字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在最后打字时又鬼使神差地写上了小玉两个字。
段仙桃抿了抿唇，又喊了一声“小玉。”
小玉回答了一声“在”。
不是明星声线，而是最原始的人工智能的机械音，段仙桃有些恍惚，像是又听到了以前在她脑海中的那道系统声音。
但是须臾，她又清晰地知道，不会再出现那个系统了。
段仙桃坐在沙发上好像发了会儿呆，然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床边，打量那盆文竹。
文竹最近一直都是摆在她的床头柜上的，之前莫春芳还说过她，害怕她半夜上厕所会不小心碰倒她，段仙桃说了不会，于是这盆文竹才能好好地一直待在这里。
这么些天过去，文竹被养的很好，连花盆都换了一个，不是之前廉价劣质的棕色塑料皮盆子了，换成了一个白瓷方形的小花盆。
段仙桃伸出指尖碰了碰文竹的叶片，又碰了碰文竹下略微湿润的泥土。
轻轻喊了句，“宋岐玉”。
晚上段平程接着莫春芳回来，他们说要看看段仙桃新买的手机，段仙桃拿来给他们看了，还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人工智能的功能。
段仙桃叫道：“小玉小玉。”
小玉：“我在。”
“告诉我明天的天气情况。”
“xx区明天多云，气温零下2度到12度……”小玉缓慢的机械音响起，莫春芳笑了下，“挺不错，叫小玉？”
段仙桃心一跳，说道：“是啊，随便取的。”
莫春芳没在意，她也叫了两声“小玉小玉”，让它回答一些问题。
吃完饭，段仙桃揣着手机回了房，不知道是对新手机的新鲜感还是别的，她都是给手机下指令，比如“小玉打开微博”，或者是“小玉打开百度”。
而每次小玉都会说一声“我在”。
段仙桃不亦乐乎地玩了许久，最后找了部电影放了，她倚在床边，便也没瞧见床头柜上那盆文竹悄然抖了几下。
电影是段仙桃从前看过无数遍的《楚门的世界》，没多久她就这样睡着了。
段仙桃做梦了。
当她走在熟悉的藏春峰的路上时，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她没刻意地想醒过来。
梦中一个人都没有，道路安静，段仙桃走到了自己在藏春峰时住的院子，在院子前静静站了会没有进去，接着她就离开，她去了容音的屋子，谢涣之的屋子，鹤宁的住所，连秦千朔的地方都去了，都没有遇见一个人。
太空了，也太静了。
段仙桃找了块石头坐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梦，于是她恍惚自己，试试看如果不是自己主动，这个梦会如何进行下去。
眼前像是经历好几个季节。
冬天来了，雪花纷纷扬扬，段仙桃忽然擡眼看向远方，几道银色的剑光闪过她的眼旁，来人了。
她身子慢慢站起来，站直，看着几个人走过来。
几人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安静地向前走，他们似乎也瞧见这边树下站着的段仙桃了，但双方没有一个人能看清对面人的脸。
段仙桃的心扑通扑通跳，她似乎猜到来的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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