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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银白色的墙面闪着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芒，闻人一瑾已经被隔在了黑色的大门之外，关门前她把桑葵推了进去。

现如今房间里只有桑葵和这个女人，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撑着头坐在绒椅上，眼神中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桑葵莫名的感觉这个人对她没有什么恶意。

“三号...什么意思？”

她似笑非笑：“字面意思，你是三号。”

她伸出手指轻轻指了自己：“我是一号。”

“我们都是‘母亲’创造的。”

寒意顺着桑葵的脊椎一点点蔓延向上，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嘴里弥漫出的血腥味让桑葵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被创造出来的三号。”

她明明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桑葵，是一不小心踩空就穿越到未来的桑葵。

一号悲悯地看了桑葵一眼，她语气中带了几分同情：“你真的是一个不合格品，从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你就是最不合格的。”

“你真的相信你是穿越过来的吗？”

桑葵：“当然。”

“在你的记忆里，你是两千年前的人。一个两千年前的人穿越到两千年后的外星球，就这么巧，在两千年后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还一个名字的身体等着你使用。”

“而且在你穿越过来前，她正好死亡。”

“你的朋友们——噢，我是说跟你一起穿越过来的那几个人。你们都能碰到跟自己一模一样还一个名字的身体。”

她语气加快，言语中锋芒毕露：“哪有那么多巧合，一切都只是被安排好的而已。”

“你是被创造出来的机器人，她们也是。本来你们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被送到不同的星球生活，只等着某一天把属于桑葵她们的记忆唤醒。”

“对了。”一号直直地看着她说道，“你也不是原本的桑葵。你只不过继承了她的记忆罢了。”

桑葵脸色发白。

她难道没有怀疑过吗？

巧合多了就不再是巧合了。

但是桑葵不敢深想，她怕她承受不了真相。

桑葵：“很好的故事，你很有讲故事的天赋。”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是我不信。”

如果她不是原先的桑葵，她只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被灌输桑葵记忆的机器人。那么她算什么？她做的这一切都算什么？

那么她挂念不已的家人们、朝夕相处的老友们都将与她无关。那些她时时怀念的曾经都不是她真正所经历的。

一号并没有生气，她仍然是带着悲悯的眼神。

她的胸口处像一扇小门似的被打开，本来是心脏的地方，现在里面却是充电口和一个银白色的遥控器。

“每隔几年我就会回来一趟充电，但是每次都充不满。”

她语气中的哀伤差点将桑葵淹没：“我可真羡慕你，‘母亲’是那么的喜欢你。即使你是一个失败品，‘母亲’还是选中你来做任务。”

“你甚至都不用充电，因为母亲早就将你充满了。”

桑葵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她浑身发抖，却仍然在坚持：“我不是！”

“我不需要充电！我不是机器人！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失败品！”

“我是桑葵，我出生于2019年10月2日，我大学读的美术系、我的工作是游戏策划...”

一号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桑葵，看着她溃不成军。

一号伸手将那个银白色的遥控器拿了出来，她轻轻地按了一下。

“嘎吱——”

桑葵听见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她的胸口处也缓缓地打开——

她低下头去看，只见心脏那块空落落的，里面连充电口都没有。

“你的充电口已经被拔除了，你的电量足够你活到360岁。”

一滴眼泪滴到空落落的胸口处。

桑葵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她轻声说：“如果我是机器人的话，我为什么会有眼泪，为什么会有伤心的情绪。”

“咔哒”

桑葵将自己的胸口关闭，她的眼睛通红，睫毛都被打湿、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

“就算我是机器人，我现在也是桑葵。”

“我有我的事业，有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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