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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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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35

◎共枕同眠◎

满手的血,分不清是谁的。

浓重的血腥气淤积在鼻间,每一次呼吸都是血腥味灌进鼻腔,伴着他慌乱的心跳,不住的折磨着他。

沈玉衡因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杀戮,他十二岁那年就被沈晏教唆着在校场中给一御前侍卫下毒。

那人毒发之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吐出黑红的鲜血,沾湿了鲜嫩的草地,引得一片惊叫,而他站在很远的地方,仿佛死亡的阴影从不会笼罩在自己身上,那些痛苦与绝望与他无关。

他面无表情,看着同样不经意间路过的沈晏,在看到一片混乱中死去的侍卫时,面露怜悯,神情悲怆。

他学不会伪装,只有隐藏。

直到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对死亡的恐惧是压不住的。

手掌急得发抖,眼眶溢出的泪珠断断续续,牙齿紧咬着,呼吸都变得凌乱。

在农夫的指引下,沈玉衡抱着柳云溪进了一间客房,不敢点灯,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极为清晰的看着她血流不止的伤口,仿佛那箭直直的扎在自己心口,痛得无法呼吸。

这痛本该他受的,这是他做的孽,不该让云溪来承担。

他已经习惯了疼痛,即使开膛破肚,人头落地也不过一眨眼的事,可云溪没有做错什么,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痛?

伤在她身上,于他而言反而是无法忍受的折磨。

他快要失去她了。

又一次。

沈玉衡颤抖着呼吸,把人平放在床上,握着早已落满了鲜血的剑柄,用剑尖挑破了她的衣领,撕破了伤处上覆盖的衣物,鲜血淋漓的伤暴露在眼前。

湿黏的血液浸透了少女白皙的肌肤,箭头埋进了胸膛里,露在外头的血肉一片模糊,看着令人胆战心惊。

农夫只敢在门边站着,看着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心里又慌又怕,却忌惮少年手中的剑,不敢轻举妄动。

打眼儿往房里瞧了一眼,只瞄见少女一身血红,面色苍白。

喃喃道:“这位姑娘伤的这样重,不想想办法,只怕要过不去今晚了啊。”

闻言,沈玉衡猛的扭过脸来,盯着门边的农夫,又看到院子别处还亮着灯火,狠狠道:“去把院里的灯火都熄了。”

农夫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这二人伤至如此,许是被人追杀,院子里亮着火光,万一会引来更多的人……

“诶。”他应了一声,出了门去。

周边安静下来,沈玉衡强迫自己冷静,手掌在衣袖里不断翻找,拿出好几个精巧的药瓶子来。

他倒出两颗,送到少女嘴边,“云溪,把这个吃了。”

已经昏迷的柳云溪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沈玉衡紧张的喘息着,起身去桌上倒了一杯水。

回到床边,捏了她的下巴擡起来,强迫她张开口,把药丸塞进少女嘴中,自己喝下一口水,吻上她微张的嘴,把药渡下去。

服下药后不过片刻,伤口的出血就缓解了大半,只是箭头仍然刺在里面,不及时取出来,只怕会伤到更深处的肌理。

他擦掉嘴边的水迹,红色衣料的袖子从脸上擦过,擦去泪痕血点,脸上的血腥味却还是很重。

少女被药物催着稍稍有了些意识,眉头因为疼痛不安的拧起。

沈玉衡半跪在床边,忙捧上她的脸,轻轻抚摸,安抚道:“你会没事的,别睡,别丢下我……”

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如果云溪去了,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前世只为了活着,卑微阴暗的过完一生,依旧躲不过必死的结局。

人都是会死的,不同的无非是有人活的明艳灿烂,有人活的幸福美满,也有人无畏好坏,只是空有一副躯壳,活到了死而已。

柳云溪给他的人生带来了光芒和温度——混乱疯长的花丛为了阳光雨露向上生长,沉寂凝滞的深渊开始流动。

他不能失去她。

外头传来脚步声,与农民厚重的步伐不同,是轻缓而稳重的声音。

沈玉衡警惕的扭过脸,站起身来,就见门外走来一个身着灰底云纹,须发花白的老人。

他见过这个人,是那位时常出入太子府的太傅,李鹤。

早在半年前,他还没有重生的时候,此人就已经在沈晏的暗杀名录上了,前世也因为沈晏的失踪数月,李鹤躲过了一劫,告老还乡。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比起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李鹤显然不甚在意样貌极为熟悉的少年,只将目光投向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女。

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李鹤身后,农夫小跑着过来,“哎呦,先生,您怎么起来了。”

“动静那么大,我若是再不起来看看,还得了。”

开关门的声音还算小,真正吵醒他的是少年急促混乱的步伐,起来到院子里一看,就瞧见了不知从何处来的血迹和一路的血脚印。

跟到这房里后,一进门就被房中的血腥气冲的鼻腔生痛,再看少年一身红衣,衣摆处还在往外渗血,像极了厉鬼。

见他转过身来,眼角未落的泪花和提剑时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李鹤才确信这是个人。

“这位……”他的目光在少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尽管夜色昏暗,凌乱的额发遮了他大半的眉眼,可如此过人的容貌,总是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

李鹤走近了一些,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又问少年,“公子,你方才可是给这位姑娘喂过什么东西?”

知晓李鹤的为人,又因为他是个年过六十的老人,沈玉衡暂时放下了戒备心。

“是止血的药。”

“姑娘是中了箭……”李鹤简单确认了少女的伤情,回头吩咐农夫,“老吴,去烧点热水,再取两块干净的布来。”

“诶。”老吴转头往厨房去了。

少女的伤口暴露在外,李鹤不便久留,往门边站去。

看着守在床边的身影,神情中满是惊诧,似不经意地问:“敢问公子,这位姑娘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娘子。”

沈玉衡坐到床边,小心擦拭少女额头的细汗,拨开她被汗水浸湿的丝缕鬓发。

李鹤眨了眨眼,苍老的面容露出些不可置信,又不好质疑,只感叹:“看公子的年纪不大,成婚挺早啊。”

反感这套试探来试探去的鬼话,沈玉衡冷声应,“我没空跟你闲聊。”

他眼神专注的看着柳云溪的情况,努力的平复呼吸,等手稳了,一会儿才好为她取箭头。

李鹤微微低头,关切道:“公子不必担心,你方才已经给她吃过了止血药,只要把箭头取出来,敷上药,包扎了伤口就能保住她一条性命。”

“家中应该有止血散,我去找一找。”话头一转,李鹤走出了房间,体贴的把门关上。

一片黑暗中,再无杂音。

月亮隐藏在乌云后,风吹云动,被遮蔽的天幕上只显露出一轮模糊的月影来,熄了灯火的院子借着黑暗的遮掩,完美的隐藏在了茂密的深林中。

冷风从窗外划过,吹散了一路带来的血腥气,撞在窗户纸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房间中,少年从方才血腥的杀戮中抽回神来,心痛也变得麻木,只有眼泪不住的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啪嗒,啪嗒。”滴在床榻上,伴随着低低的啜泣,飘进少女耳中。

她以为沈玉衡是不会流泪的。

至少在她死之前,她从未见过那个冷脸的男人在任何情况下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神识模糊的时候,前世死后的记忆便清晰起来,那时她的魂魄因为怨念久久不散,她不甘心的恨着沈晏和柳依依,却忽略了在寒风冷雪之中,自己的尸体久埋在冬雪之下,也曾感受过一丝温情。

她想起来了,她死后,是沈玉衡寻到了她的尸体,将她妥善安葬。

那个总是穿着黑衣,似乎没有过情绪的六王爷,在她下葬的那个晚上,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身边空无一人的黑夜,只在睡梦中,他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沈玉衡曾为她流过泪。

在仇人奢靡享受、酒醉迷离,执掌朝堂如玩物之时,猎猎冷风中,独他一人承担了她离世的悲伤——在那里,沈玉衡是她死后与世间唯一的联系。

所以他被定下死罪后,独她一缕孤魂,再也顶不住冬日的寒冷,飘然轮回去了。

如果她走了,留他独自在这世上……

不,她不放心。

顶着沉重的身体,柳云溪艰难的睁开眼睛,意识很久才聚起来。

床边坐着一脸凝重的少年,他的手落在自己腰间,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拨开繁复的衣饰,从外衣到里衣,再到内裙,最后露出被血浸湿了大半的绣着白芍药的肚兜来。

少年微微起身,要解她脖子后面的肚兜带子,俯身过来才看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神疲惫。

沈玉衡又惊又喜,看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慌张解释:“我,我不是……”

“我知道,不必解释。”柳云溪闭上眼睛,侧过脸去。

挂在后颈的带子被解开,遮在身前的肚兜被掀开一角,露出半边欲语还休的柔情,热水浸湿的棉布在身上轻轻擦拭,靠近伤口时,小心放轻了力气。

柳云溪咬唇忍痛,心中万分内疚,低叹一声,“对不起。”

正专心处理伤口的沈玉衡听到她的话,惊讶又心痛,“为什么要说这个?”

“是我让你去刺杀沈晏的,我以为我们掌握了先机,是我太狂妄了。”

是她低估了沈晏,当时的决定是自己下的,后果却是他们两人承担,甚至还牵连了无辜的人。

跟皇室的人沾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似乎想的太简单,明明已经为此死过一次了,这一生却还是会在这上头犯错。

早在她选择了沈玉衡的那一刻,就应该有觉悟,有些事是躲不过的,要么主动迎战,要么被迫反击。

很可惜,她走上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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