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1/2)
第32章32
◎可以不必隐忍◎
马车停在府门前,柳云溪同好友告辞,扶着微醺的少年走下马车。
刚到下午,前院正在打扫的家仆一转眼就瞧见自家小姐扶着那位张公子走了进来,眼神中有惊讶更有喜色。
张公子是以客人的身份在府上留宿,但府里人都知道他对小姐的心思,就连老夫人都眼馋这位金龟婿,好几次想找他聊聊亲事,却回回扑空,压根儿没能和张公子说上话。
大小姐很少主动提及自己的婚事,眼看着就要十九岁了,也毫不着急。
即使老爷没说过分家的事,府里人也能约摸着知道,这座宅子,日后是要交给大小姐和她未来夫君的。
大少爷一年要在永州待十个月,老爷在外头养病,一年也回不来几趟,家中无论大事小事都是大小姐在操持,于情于理,大小姐都是这府邸未来话语权最大的主人。
如今瞧见大小姐终于和张公子有了亲近的接触,就连管家都已经悄悄在心里盘算成婚摆宴,要准备的事可多了去了。
在众人祝福又期盼的眼神中,柳云溪扶着人往东边那座偏僻的小院子去了。
新搬来的这间院子不比西苑宽敞、采光好,一天半数的时间都被前头房屋的阴影笼罩着。
刚到下午,院子里就像傍晚一样。
知道奶奶不在家,柳云溪做事都松快了些,不必担心会被人拿住把柄。
牵着少年的手带他走进房里,安排他在桌边坐下,自己去翻找毛巾。
回来的路上就感觉他身上热的厉害,湿了毛巾擦擦额头,或许能降下温度来。
她拿着沾湿的毛巾走回到他面前,擡手刚在他额头上擦了一下,少年就倏地打了个颤,擡起双眸,无辜的看着她。
柳云溪移开视线,随口问:“你今天早上出去了一趟,是去哪儿了?”
闻言,少年低下了视线,平静道:“秘阁设计刺杀沈晏,失败了。”
听到这段话,柳云溪心头一震。
起先是感到惋惜,刺杀胜在出其不意,这次刺杀失败,日后沈晏必定有了防备,再想对他下手就难上加难了。
其次,她有些心慌……
秘阁的人下手不一定会被查出身份,但以沈晏和沈玉衡的关系,估计沈晏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沈玉衡是幕后主使。
曾经忠于他的人反过来刺杀他,她不知道沈晏会怎么想,却能猜到,他一定会极力报复。
杀了沈晏,她和沈玉衡就能过上平淡的生活,如今人没杀成,接下来面对的恐怕就是狂风暴雨了。
“那是我安排在他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心腹,如今他死了,沈晏对我的信任也岌岌可危……下次动手之前,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布局。”
听着少年平静的言语,柳云溪平复下心中的种种思绪,轻声说:“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哪怕重生一世,也不会事事如意。
她既然做了选择,就不会后悔。
摸着他的额头温度低了些,柳云溪拧了拧毛巾上水,转身把毛巾挂了起来。
身后,少年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没有防备,被他整个人按上来,往旁边的柜子上压过去。
少年的心跳不断从后背震过来,急迫又慌乱。
两人独处,淤积在体内的热意总是散不去,坐着也好,站着也好,只要看见她,甚至听到她的声音,浑身的血液都汹涌着往下流。
下马车的时候还只是腰眼有些发酸,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越发明显的感受到某处有了些难以忽视的变化。
“云溪……”他低声呼唤,喉咙被热气灌满,嗓音有些沙哑。
柳云溪被他按在柜子前,听到耳后传来的少年低沉的声音,有些无所适从。
他是害怕了吗?
自己跟他说要杀死沈晏,是二十天之前的事,只二十天他就把消息传到了京城,筹划了一次暗杀,却还失败了。
“没事的,咱们可以从长计议。”她柔声安慰。
感觉到他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稍微松了些,柳云溪想转过身来看他,忽然,散在背后的长发被撩开,后颈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凉。
灼热的呼吸不断靠近,少年的沉默化为粗壮的低喘,她隐隐不安,轻声道:“你不要借着酒劲胡闹。”
话音刚落,两篇柔软的唇落在了颈间,柳云溪惊讶地绷直了身子。
沈玉衡难得的任性一回。
曾经受了伤,只能在她怀中舔舐伤口的自己,如今竟也能把她困在自己怀中。
阴暗的房间,狭小的空隙,酒精带来的刺激将身体所有的感官都放大,他喜欢把她困住的感觉,仿佛将这朵不染纤尘的青荷捧在了自己手心里,只属于他,只给他一人观赏。
她太好了,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有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自己想要将她占为己有,实是痴心妄想。
越吻越痴迷,满身的燥热没得到丝毫缓解,反而像被一点火星子点燃,在身体里滚烫的沸腾起来。
身后的濡//湿感越发磨人,后颈传来的酥麻感蔓延到整个脊椎,沿着脊线冲进头脑中。
柳云溪紧咬着唇,依旧堵不住悠长的吐息。
“放开,大白天的胡闹,我看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沉着声音想震慑少年放纵的行径,扭了下腰要从他身前挣脱出来,不知碰到他身上哪处,惹的少年闷哼一声。
沈玉衡蓦地睁开了眼睛,给她意外蹭//了一下,身子如同触电一般,激得他浑身一颤,唇边溢出一声难耐的哼声。
那是什么感觉,飘乎乎,酥酥麻麻,几乎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
很开心,很舒服。
也很陌生。
沈玉衡吞了下口水,颤抖着松开了少女的肩膀,倒退了两步,侧过身去。
总算从闭塞的空气中解脱出来,柳云溪匆忙理了理头发,眼神嗔怒着看向少年。
本想怪他两句,却见他眼神偏向别处,迷茫懵懂,手背无措的点在脸上,依旧擦不去脸颊的绯红。
她疑惑,“玉衡,你怎么了?”
“没什么。”少年没有看她,视线有意躲避。
“喝了这么多酒,当然难受。”柳云溪没有多想,只当他是酒劲上头才做些过界的事,更不敢在屋里多待。
一步步往门边走去,“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醒酒汤煮好了,记得喝。”
真到了门口,看到少年仍旧僵在那里心不在焉,又有些放心不下。
他喝酒,也是为了给她出气。
自己要是走了,会不会伤他的心?
站在门前,小声问了一句:“要不然,我再陪你一会儿吧。”
只要他挽留,自己也不是不能留下,被啃两口而已,她还没那么小气。
心里已经有了倾向,一向黏人的少年这次却变得懂事了起来,声音沙哑道:“不,不用了。”
“嗯?”柳云溪疑惑,“今天怎么突然变性子了。”
少年磕磕巴巴道:“我可能会吐,一定很丑,不想给你看见。”
闻言,柳云溪松了一口气,“那就答应我,不要再拿喝酒跟人斗气了。”
“嗯。”少年闷闷点头。
听着身侧少女推门出去的声音,他心中失落,又得了些安稳。
低头看向下头,心道:忍一忍就好了。
——
拥挤的府宅里。
前厅上,柳承业满脸笑意地看着对面说话的客人,认真的听着。
来人道:“我家老板说了,染坊那儿他没心思多管,若是柳老爷能拿出七百两来,他就把自己名下的五分利贱卖给您四分,日后染坊里头您做主,他做副,染坊的事务就要您多费些心了。”
开一个染坊,光建地方,买原料和请人就花了两千两,那时他和周老板各出一千两,各占一半。
如今再出七百两就能做大东家,每年的利润分成岂不是还会高上一倍。
柳承业府上喜笑颜开,乐呵呵地点头,“好好好,替我回了你家老板,求他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会筹到钱的。”
恭敬着把人送走,回到前厅,刚刚躲在屏风后偷听的陆氏站到了厅上。
她迎上来,好声劝说:“老爷,咱家用最后一点余钱跟那个周老板合作开了那个染坊,一年赚上个千八百两,已经尽够了。”
“妇人之见。”
柳承业甩开了她的阻拦,自信道,“开染坊不过是个开头,他管布庄,我管染坊,这是上家下家的合作,捆在一起了,人家若不是赏识我的能力,怎会有意让我做染坊的大东家。”
说的头头是道,陆氏听着也感觉很有道理,可仍旧为难,“可是家中真的没有余钱了。”
钱,总是钱的问题。
平时花的时候不觉得花了多少,每每到要用上大数额的银子时,才发现家底儿又花干净了。
柳承业坐回椅子上,冥思苦想。
再从哪儿筹点钱来呢。
思索间,一个下人哭丧着脸小跑了进来,“老爷。”
柳承业冷着脸呵斥:“垂头丧气的做什么,又不是死了亲娘。”
下人回禀:“是钱庄来催债了。”
闻言,陆氏面露窘迫,柳承业也焦躁的抓起头发来。
“又是催债,催什么催,有钱了自然会去拿给他们,为一点小钱三天两头的跑上门催,真是一群见利忘义的小人。”
下人低着头继续说:“钱庄的人说,这是最后一次过来了,等到月底再不还清债,他们就要告给官府。”
“告上官府?那咱家的这些物件、宅子,岂不是都要拿去抵债了?”
陆氏慌张不已,跑到柳承业跟前急的跺脚,“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
“急什么。”柳承业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沉声道,“只要有一笔钱能周转一下,眼前的困境就能解了。”
他摆摆手,屏退了下人。
听多了筹钱周转的说法,陆氏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办法,往椅子上一坐,捏着帕子愁苦道:“你说的简单,能借的都借了,我娘家都不让我上门了。”
“我就说你娘家不中用,你还上门去做什么。”柳承业没好气的训她。
出嫁的女儿总往娘家跑,那不是告诉外头人,当家的是个没用的男人吗。
陆氏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愿意腆着脸问娘家要钱,还不是为着咱们家中用钱。”
听到此处,柳承业的脸色缓和了些,站起身来走到夫人身边,安抚她。
“别着急,母亲不是带着依依去贺家谈亲事了吗,只要这婚事定下,贺家的聘礼送过来,不光能还了债,染坊也能全数拿下来。”
陆氏擡起头,眼神怀疑,“母亲与贺家夫人又不相熟,她带依依过去,这事儿能成吗?”
“你不知道我母亲,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要什么,她没有不给我拿到手的。”
柳承业越说越骄傲,头颅高高的擡起,拍拍夫人的肩膀,“安心等着就是,母亲一定会带回好消息来的。”
没过一会儿,有个丫鬟急慌慌跑过来,口里念着,“老爷,夫人,不好了。”
“都着急忙慌的做什么。”柳承业烦躁的看过去,又瞥了一眼陆氏。
埋怨这个当家主母没有好好教下人规矩,一个个都跟她一样沉不住气。
丫鬟回话:“是大老爷府上的马车停在了侧门,下来两个生人,把小姐和老夫人擡进府里来了。”
“擡?”柳承业拧起眉。
陆氏反应快些,擡手去给丫鬟扶住,催促她:“快带我过去看看。”
三人一同来到侧门,只见余氏和柳依依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伺候她们两人的白妈妈和宝珠正蹲在地上解两人身上的麻绳,一旁还丢着两块抹布,想来是堵在她们嘴里的。
见状,柳承业夫妇大惊失色。
陆氏惊慌失色,“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快过去帮忙解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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