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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宋玉光轻轻重复着她的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
戚凤箫没注意到,只见他擡起长指,指腹摩挲着香囊下的玉佩,冷俊的神情总算缓和,似是很满意。
他眉宇舒展,低问:“羊脂玉,雕刻和合如意纹?”
见他喜欢,戚凤箫也欢喜。
她虽不懂朝堂之事,不能替他分担,可能哄他欢喜片刻也是好的。
“世子竟能摸出来?”戚凤箫刻意放大语气里的崇拜,又环住他窄腰,七分的仰慕变作十分,“但愿世子永远和谐美满,称心如意。”
即便这祝福里不包括她,也是出自真心。
落在宋玉光耳中,却似钝刀割着他心口的肉。
她一心要走,要他与谁和谐美满?她根本懂他要的是什么,却要他称心如意?
宋玉光松开腰侧玉佩,大掌扶在她后腰:“我很喜欢。”
言毕,他躬身俯首,封上她丰润绵软的唇。
这般小巧细嫩的两片唇,如何将那些情意绵绵的话,说得那样情真意切的?还骗了他一次又一次。
宋玉光不想再听她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这一宿,他出乎意料地,没让她转过身去朝着琉璃镜,也没迫她开口。
戚凤箫一双玉臂挂在他颈间,细细去吻他轻蹙的眉心。
很快,发簪斜坠,青丝散落肩头,她似一片被巨浪携卷的叶,再无法着落。
已是后半夜,她倦得连眼皮也睁不开。
天气冷,宋玉光没唤她起身沐洗,而是点了她睡xue,让她睡得更沉。
屋内未掌灯,光线晦暗。
眼前绸带不知何时已被汗水沾湿,宋玉光一把扯下润湿的绸带,丢在枕边。
他睁开眼皮,撩起软帐,回过身,借着澹澹薄月,第一次细细打量枕边女子。
女子发髻早已散开,乌发胡乱散在枕上,似洇开的水墨。
宋玉光伸出大掌,凑近她面颊,没碰到她,分明瞧见她小脸不及他掌大。
紧闭的睫羽下,形成略深一些的翳影,落在挺秀的鼻梁侧,显得她柔弱而美丽。
明明有足够多的理由生她的气,可面对这样蜷成一团,仿似柔弱无依的她,再大的气也都散了。
她想走,便让她离开一阵好了。
不管她走到多远,他总有法子让她回到身边来。
宋玉光起身,从屏风外熏笼侧取来热水,拿沾湿的棉巾替她擦身。
掀起衾被一角,看到她肩臂、锁骨下的痕迹,宋玉光有些懊恼。
是以,给她擦身的动作,越发轻柔。
棉巾擦过她心口时,宋玉光忍不住轻捏了一下,也不知这样柔软的肌骨下,怎会长着那样冷硬的心肠。
不多时,宋玉光替她盖好衾被,将水盆端出去。
眼睛慢慢适应黑暗,他很珍惜重新看见的时光,并无倦意。
绕着内室转一圈,宋玉光目光落在一个不起眼的箱笼上。
箱笼上了锁,可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枕边放着她一根发簪,宋玉光顺手拿来,插在锁孔里,拨动两下,铜锁应声而落。
小心打开箱笼,宋玉光一样一样翻看着她藏的宝贝。
她手中银票倒是不少,足有一万多两。
今日那块玉佩,应当价值不菲,亏她舍得。
宋玉光默默在心里算着,约莫有几百两银子对不上,不知她是从何处得来的。
不过,她素来有几分聪慧,自有她的门路。
除了银票,还有少量碎银、一只样式有些年头的蓝玉璎珞。
还有,一纸婚书。
宋玉光回眸望一眼床帐里,佳人仍蜷身熟睡,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浑然不知所有秘密早已暴露在他眼前。
她狠心地把他送的东西都换成银票,怎的将这张不值钱的婚书藏起,打算带出府去?
蓦地,宋玉光懂了她的心思。
对于这场情缘,她不是不留恋,她只是以为自己没有后路,不敢全心相信他罢了。
宋玉光目光扫过婚书上的字迹,光线太暗,看不清。
他手持婚书,起身行至窗畔。
借着稍亮一些的月光,看清上面“璋华”二字,忍不住弯起唇角。
她的字,是要好好练练。
既然婚书是她珍视的东西,他便不动。
宋玉光把婚书放进布包,又把璎珞、银票等物归位复原。
握住布包两角,准备重新绑起时,宋玉光目光落在璎珞下的银票上,眸光微闪。
她要离开,这布包里的身家却几乎都是从他身上谋得的,恐怕不合适吧?
想来她也不会日日检查布包里的银票,若是给她换成银票大小的纸笺,只留最上头和最
等她发现的时候,想必已经离开侯府。
需要用银子时,发现一万两银票不翼而飞,她的神情一定会很精彩。
宋玉光薄唇微弯,放下布包,起身去博古架上取下一叠纸笺,比照银票,轻易裁成一模一样的大小。
做完一切,他轻舒一口气。
拿着纸笺,走到箱笼侧,用裁好的纸笺替换掉银票,放进布包,唇畔抿着得逞的笑。
可是,合上箱笼,落锁的一瞬,他动作滞了滞。
黑暗里,宋玉光轻叹一声。
打开箱笼,解开布包,将他细细裁好的纸笺取出,重新把银票放回去。
他可以做到暂时由着她,却终究狠不下心捉弄她,不管她。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深恐自己一错眼,在她银子花完时没能及时发现,害她受苦。
纵然怪她狠心,他也舍不得她再受一星半点的苦。
躺回帐间,闻到她发间熟悉的香气,宋玉光忽而明白,在他心里,她并非他瞄准的猎物。
去正院看侯夫人时,遇到玉莹,玉莹挽住她手臂,对那通草花盆景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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