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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凤箫眼睫轻颤,已打定主意。
岂料,系带扯松的一瞬,她腰肢忽而被扣住。
宋玉光稍稍使力,侧身朝里滚了小半圈,顺势将人按在微凉的软褥上。
“小嘴振振有词,倒是会冤枉人。屈膝绊到你,确乃我的不是,但那是我无心之失,我双目不能视物,以为你已经跨过去,才会如此。”宋玉光大手上移,捂住她唇瓣,不给她胡言乱语的机会。
只是,他掌心有些灼热。
他嗓音沉沉,强调似的丢下一句:“我心中并无杂念。”
绮念戛然被人掐断,戚凤箫躺在枕上,气息尚未喘匀,理智先回笼。
她已扯动他衣带,却被他无情拒绝,难堪羞耻漫涌,无以复加。
他最后这一句,险些让戚凤箫失态,这一瞬,她恨不得堵住他的唇,看看他还如何清清白白说出这句话。
可毕竟身份悬殊,力量悬殊,戚凤箫想做的事难度太大,且很难善后。
她忍了又忍,没冲动,只在心中暗骂。
对对对,他心无杂念,他清高!
缩在衾被里,平复半晌,戚凤箫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方才怒不可遏的情绪,实则是恼羞成怒。
睡得晚,戚凤箫醒来时,也比平日里晚些。
睁开眼,天光已亮,照得内室光华如洗。
庭院中传来阵阵凌厉的破空声,戚凤箫起身披衣,行至窗畔,从罅隙里往外瞧。
只见细绸遮目的男子,一袭窄袖劲装,手持寒芒长剑,身形快得目不暇接,剑光如疾雨飞星。
鸾带勒出窄劲的腰,衣摆半边塞在腰间,双腿愈显修长。
秋风未曾吹落的树叶,被他剑光席卷,树枝几乎秃了,地上青的、黄的、红的落叶铺散如锦。
不知怎的,此刻他呈现出的旺盛的朝气和力量感,令戚凤箫莫名动容,眼眶微微湿润。
眼前的宋玉光,才是她从前无缘得见的,真正耀目的忠勇侯世子。
果真是彩云易散琉璃脆。
可即便是眼前的他,也依然耀眼,似天边旭日。
待他练完剑,戚凤箫已梳洗打扮好,一面吩咐摆膳,一面吩咐翠浓打热水进盥室。
他昨夜如何拒绝她,戚凤箫仍记得,今日便没再偷瞧他,而是老老实实在门外等。
宋玉光也没叫她进去,门扇吱嘎一声打开,戚凤箫朝里望,便见他已将衣衫穿好。
哦,他对她的情意,似乎因昨夜之事,减少了些。
开始防备她了?
昨夜终究是冒进了,戚凤箫暗叹。
用膳时,她也有些心不在焉,微微懊悔,忍不住琢磨该做些什么补回好感。
眼见着宋玉光吃饱,放下玉着,戚凤箫也跟着放下,冲他浅笑:“我去给世子烹一壶茶吧。”
说完,却见宋玉光薄唇抿直了些,透出下意识的不悦。
糟糕,光顾着让他看她烹茶技艺的长进,忘记秋芙的事了!
她脑子转得飞快,想着补救的话,没等想到,便听宋玉光道:“我命长风去库房取琴了,听说箫箫琴棋书画皆通,尤其擅长琴艺,外头日光正好,不如去园中赏菊,听箫箫抚琴。”
抚琴?她哪里学过琴?她连琴座上有几根琴弦都不知……
宋玉光面上含笑,戚凤箫却如遭受晴天霹雳,双眼发直,说不出话。
身侧侍立的陶嬷嬷和翠浓,也是面色各异。
翠浓不知戚凤箫的真实名讳,只是听见宋玉光唤她“箫箫”,而非“笙笙”,不由纳闷儿,朝陶嬷嬷望去,疑惑,难道笙小姐的小字叫“箫箫”?
而陶嬷嬷,双眼骤然圆睁,满脸不可置信。
这贱丫头把身世全都告诉世子爷了?她怎么敢?!
理智骤然被推至崩溃边缘,陶嬷嬷失态惊呼:“世子爷,她……”
话刚开口,对上翠浓的视线,又生生咽下。
不对,若世子爷知道她其实是戚凤箫,而非笙小姐,便该知道她不像笙小姐那样擅长抚琴。
幸好,幸好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怎么?”宋玉光捕捉到陶嬷嬷语气中的惊诧失控,朝她侧首,慢条斯理问。
陶嬷嬷惊出一身冷汗,身姿僵硬应对:“老奴是想说,少夫人的琴没带过来,多亏世子想得周到。”
见世子没起疑,她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些许。
可是,究竟哪里出了岔子?陶嬷嬷苦思冥想,想不出所以然。
现下也没功夫想称呼的事,若待会儿戚凤箫弹不出琴曲,势必露馅。
戚凤箫也担心,可听到陶嬷嬷的声音,她便想起,这屋子里怕露馅的,可不止她一人,陶嬷嬷比她更急。
冷静下来,反而能好好想法子。
“世子有此雅兴,箫箫必当相随。”戚凤箫再开口时,语气已是淡定自若,甚至透着些欢喜。
闻言,宋玉光眉峰微动,指腹摩挲着青玉扳指,唇畔噙一丝浅浅的玩味。
她竟然不怕,也不拒绝。
莫非,她曾偷偷跟谁学过弹琴?还是,她想到了什么糊弄他的小聪明?
戚凤箫: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宋玉光:摊开掌心,看你怎么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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