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x贾宝玉（1/2）

赫拉x贾宝玉

镇子外面那条路相当好走，越过一座看得见的山，再向北去一段路，就能到赫拉所说的地方。

但出了镇子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相当奇怪。

光着脑袋的佛子一言不发，身旁的少妇追着蝴蝶。

贾宝玉这辈子说过的混账话加起来可能有一箩筐，诚恳的幻想被现实击碎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听见过如此让人耳目一新的言论了。

怎么去形容呢？

就像是走在路上的狗突然被一只猫非礼。

连喊出来都觉得丢人。

幸好师傅早早就说他有佛根，现在不至于失态，也仅仅只是不至于失态了。

“喂！”

赫拉走在路上，突然开口。

贾宝玉连看她一眼都不敢，只能盯着路上的尘土：“施主？”

赫拉放过了蝴蝶，转过身来，那张脸完完全全对着他，尽管不施粉黛，却艳丽夺目。

她当然能察觉到贾宝玉的不同，但是从神话世界来到封/建世界的女神无法理解这种心情，毕竟跟自己的亲弟弟又怎么了？宙斯是一个相当帅气夺目的雄性，他拥有一切能让女子倾心的特性，并且将这些都发挥得很好。

这样想着，少女时期那种被阳光沐浴的甜蜜又涌上了心头。

贾宝玉没有等到回答，心里忐忑不安的情绪更加清晰，甚至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幸好他还能忍住，但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了一时之气，居然真的来到这里。

“罪过。”

“什么醉过？”赫拉突然问，“你和你的表妹不是也在一起了吗？”

贾宝玉心说这也不同啊，他们甚至也会顾及着血缘，如果黛玉妹妹的父亲是他叔叔，他们就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但这一切都不同的！

赫拉没工夫去了解那些伦理道德圣人言，她来到这里的目的是报复而不是等着一份说教，因此只会看着贾宝玉发呆，笑眯眯问：“怎么，想到你的小表妹了？”

“……”是也不是。

他一颗心安定的时间并不长，漂浮在半空当中，现在的话，和那些东西比起来，或许佛法更让他着迷。

也不是多爱佛，只是心里安定，需要寻找一个寄托。

也许是路上太无聊，也许是那只蝴蝶飞起来的角度太可爱，赫拉走着走着，突然就想要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了。

“喂！”

“……施主。”

“我想问你一件事，”赫拉蹦蹦跳跳向前去，看背影就是一个明朗大方的可爱少女，“你的初恋是什么样子？”

这算是什么问题？

贾宝玉不能理解，一个两时辰前还在告诉他自己和亲弟弟成亲的人突然问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正常，以至于完全不正常的问题，奇异程度仿若家道中落。

但他确实回忆了一番，心里渐渐出现了形象。

出家人那身衣服已经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旧衣，看起来整齐许多，也没有走过风雪林原留下的那些划痕，让他显得并不狼狈。

脑袋上还没来得及烫伤戒疤，刚剃度却没来得及修整的人现在已经有了绒草一般的脑袋，如果摸上去，可能是幼兽那层浅浅毛皮一样的手感。

贾宝玉擡眼看着她，眼神中的情绪像过往的路一样。

他先问赫拉：“初恋是什么？”

这个话题短暂破戒，但走过来一路上他们不就为了这些吗？此刻因为这场突如其来，并不合时宜的谈话，贾宝玉头一次放下之前所有的决定，用过往的样子来与她交谈。

这并不困难，尤其他本就避世不深，现在于他而言反倒更轻松。

“初恋”二字放在他耳朵当中不难理解，只是“初”和“恋”的字眼敏感，一个在戳他的过往，另一个从过往当中撕裂出来，问他曾经心上动荡是为什么。

所以尽管赫拉没有用“puppylove”这样符合他年纪又让他听不懂的表述，他仍然需要一份翻译和解释。

赫拉没在意，她只会觉得也许是自己接触语言系统的时候忘了时代特色，很好心为贾宝玉解释了一番：“就是你第一个恋爱……交，啧，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啊，那可能有些多。”

剥离平静外皮的贾宝玉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过往那些至真至纯至善的美德夹杂着纨绔子弟所有的恶习，成就着一个“恶霸”，而现在，佛法被暂时搁置，他连笑意都像往常一样飞扬了起来：“我过往喜欢过很多女孩子，她们每一个人都非常非常好，但是第一个我可能想不到。”

这下子没有骗她，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叫喜欢，又是什么时候能算“第一个喜欢”。

赫拉耸耸肩，感觉没劲也认为烦躁：“你们这颗心简直像是玫瑰。”

“玫瑰？”

“一种花，像是你们这里的洋葱一样。”

洋葱贾宝玉知道，这是一种舶来品，而贾府当时没有落败，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像洋葱一样的花？她是说我的心很难看吗？

但是赫拉没打算给他解释，她擡头看不见月亮和星星，追着流云慢慢放空，话语也轻：“我的初恋可不像那样。”

爱情不是唯一的故事，赫拉拥有的一切比爱情多得多。

但她仍然选择继续这个故事和话题，然后对贾宝玉缓缓说道：“我的丈夫，我的弟弟，我的爱人，我孩子的父亲，他是一个相当伟岸的男人，我在他身上获得了这辈子最美妙的一段经历，也感受过最浓烈的爱恨，我的老天，那简直就像是……就像是一座沉睡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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