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儿x蒲松龄(1/2)
爱丽儿x蒲松龄
不出爱丽儿所料的是,蒲松龄确实每天都会手忙脚乱。
第一天是看不懂衣服,把一条长长的衣带子绕成捕鱼网。
第二天是不知道美人鱼对辣椒过敏,用一碗夫妻肺片叫小美人鱼连灌三桶水,又蔫了好几天,才终于哑着嗓子能开口。
等美人鱼刚好,蒲松龄就想要把簪子送出去,结果一人一鱼都不会挽发,还扯下来好几根红色发丝。
虽说一个才十六岁的书生并不需要学会这些,但蒲松龄仍然感觉内疚:“抱歉。”
他捧着爱丽儿的头发,簪子没有固定住,半边垮下来,披散在她肩上。
只会读书的人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爱丽儿没进水里说不出话来,看他这样也只能眨眨眼。
见到人还是没有被安慰好,爱丽儿在心底叹口气,忍着头发被扯掉的痛,向后伸出手去安慰他。
她将右手搭在蒲松龄手背上,拍了拍,对着刚买来的镜子笑笑,示意他没关系的。
但很可惜,蒲松龄那一瞬间只觉得手指越发不灵敏,感觉手上轻轻软软的——是他对海的第一印象。
他红着脸,想着明天应该还要去买个梳子。
……还要去给人抄点字了。
——
山林和海上有百般不同,但时间一样过,日子都是那么匆匆。
蒲松龄每天都在书院和集市之间来往,今天买点笔墨写两章书,明天再去看看有什么漂亮簪子,然后学着怎么去用。
捡到爱丽儿的时候才开春,等一条条去学会了这些,就已经是快要入冬了。
蒲松龄学会了扎一些好看的发,也能在不给辣椒的情况下做出还不错的饭,偶尔还能弄点新花样。
日子这么过着,蒲松龄在某一次为爱丽儿洗完头发之后,算算时间,才发现自己马上就要过生辰了。
“生辰?”披着一头湿发在大浴盆里的爱丽儿歪着脑袋问,“那是你们的生日吗?”
他点点头,说:“明天我会做些面条,你可以吃吗?”
“我不知道,那和小黄鱼比起来哪个更好吃一些?”
“我可以把小黄鱼铺在上面。”
“好!”
爱丽儿心满意足沉到水面以下,咕噜咕噜吐泡泡,蒲松龄还没来得及去洗漱,刚把挽到手肘的袖子放下来,就看见浴桶里有一层红色长发散开来,像是绽开了一朵绚烂鲜花,而水面以外有一双湛蓝清澈的眼睛,好像注意到他,慢悠悠往上面看过来。
一切动作突然慢下来,蒲松龄躲开她的双眼,问:“明天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爱丽儿从水中钻出脑袋,歪着思考了下,弯了眼睛:“想要甜的!”
“好。”
书院里面没有给学生祝福生日的习惯,但是相熟的几个好友仍然知道蒲松龄要过生辰,刚一下课就围着他。
“蒲兄今日生辰,可要岁岁年年安好!”常大钻到他身边来,嗓子大得震天,“今日要不一同去酒楼里,不醉不归一回!”
蒲松龄刚刚想好要去买什么,闻言笑着拒绝:“不了,谢过各位好意,但在下有些不方便。”
“有甚不方便的?”常大不太理解,“咱们上回同行还是在春日,这下都要入冬了,有什么事还能叫蒲兄忙上这么久?”
蒲松龄无奈:“实在不便,下回若是得空,定会先与诸位说,只是今日不大行。”
再不走的话,即使里面小黄鱼要卖完了,家里的小美人鱼也要饿了,蒲松龄看着还波澜不惊,说话不疾不徐的,实则手中收拾东西的速度已经加快不少,等结束对话就能马上离开。
常大觉得遗憾,但也不好强求别人,只能叹口气:“好吧,但是下次一定不准推脱!”
“一定的。”
好不容易出了书院,蒲松龄马上奔着集市去,他已经预留了些东西,眼下只要去书铺中将手中书稿放过去换钱,这个冬天就能养好小美人鱼了。
书铺里的伙计正看着时辰等,看见蒲松龄急匆匆赶来的身影之后登时松了一口气:“先生你可总算是来了!”
蒲松龄一路赶过来,额头上也出了薄薄一层汗:“在下今日晚了些许,实在抱歉。”
“无事无事,”说着没事,他眼神却一直往蒲松龄的书袋中落,“都拿来了吧?”
“是。”
蒲松龄刚从书袋中抽出那些稿子,伙计就一把拿过去,清点了份数和长度,才终于松了口气。
“先生莫怪,方才小的有些着急,莫怪,莫怪。”
他看着蒲松龄脑袋上的汗,殷切问着:“先生来喝些水罢,银钱早已经准备好,就等先生这稿子来了!”
时辰已经不早,蒲松龄摇摇头,拒绝了伙计的好意:“不妨事,家里还有人等着,在下先行一步。”
伙计没留他,手中稿子还等着校对,只是掏出一袋子银钱给他,问:“那下回……?”
“大约两月后。”
手中银钱已经足够过这个冬天,只是蒲松龄不确定小美人鱼的耐寒能力,不好把话说死了,只能拿着钱袋子告辞。
集市里已经不剩下什么菜,但小黄鱼还被预留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又买了几个鸡蛋和一把小葱,急匆匆往家里走。
还没到门口时,心情已经算得上是雀跃,明明忙活了一个上午,但他只要一想到推开门后就能见到什么,便觉得这条路实在太缓。
家中那棵树到冬天仍然坚挺,但没有叶子,不过没关系,他有美人鱼的双眼。
冬天有很多东西都会枯萎腐烂,鲜花不见踪影,但是没关系,他能看见美人鱼。
天呐,所以到底还有什么需要的呢?他可是拥有美人鱼的人!
那条小路越来越碍眼,蒲松龄往家里的步伐愈发急匆匆,只是还没看见家门口,路上就有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他。
常大想了一早上都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蒲松龄在瞒着他们做些大事,如果旁的也就罢了,但这人几次书院小试都拿了甲等,万一在家中偷偷找了些书或是遇到什么高人指点,那可就太不把他们当朋友了!
蒲松龄的家并不是个秘密,因此常大刚放了学就往家里去刨了几口饭,然后来到路上等着。
见到蒲松龄背着背篓,里面还有鱼正在翻滚的动静,他不动声色,先打了个招呼:“蒲兄,我想了许久,今日是你的生辰,总该庆祝一下的!”
欢快的心情有些停滞,尽管算得上是好脾气,蒲松龄仍然皱了眉:“常兄已经问过某,某今日实在不便,不能一同饮酒作乐了。”
常家在整个镇子里都算是大家,别说是蒲松龄一个小小书生,就是书院里的夫子山长,都要给他们家几分薄面,三番两次被下了面子之后,常大已经有些不悦:“蒲兄若是问心无愧,何不告知我近日遇到什么难处,我也可为蒲兄排解一二。”
“不必,谢过常兄好意。”
蒲松龄看了眼天,估摸了一下时辰,语气中都带着点焦急:“常兄若是没有他事,某今日便先行离去了。”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常大原本只是想要看看他最近在做什么,这几次被拒绝之后脑子已经开始发热,阴阳怪气道,“你若不说,我便日日前来,总得知道你买了那好些菜都在跟谁一同用着!”
“……”
蒲松龄感觉自己可能有些知道为什么,这位大少爷每次考试都能考得让老师“吞声踯躅不敢言”了。
他缓下语气,说:“家中无人,某省得常要出门,便多买了些。”
大少爷眼神清澈:“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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