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探病（1/2）

宫里探病

方衍跟着他爹进宫请安，皇帝只请了方仲怀进去，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殿外磕头请安。

磕完头他擡腿便往太后宫中去，想着来都来了不要浪费了这个机会，索性也给太后磕几个头。

被秋瑟嬷嬷迎进去之后他才发现李霭也在，方衍心中一喜，现在好了，刚才他还有点担心太后又逼着他讲宫外那些事情了。

天知道她一个老人家怎的那么喜欢听故事。他闯荡江湖的日子零零碎碎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年，实在是已经添油加醋的抖落的差不多了。

方衍都在考虑下次进宫前是不是多买几本话本来看看，以防之后没什么故事可讲。

方衍进去之后恭恭敬敬的请了安，太后笑着让他免礼赶紧起来。方衍起身后便笑着退到了李霭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顺道拿胳膊肘杵了李霭一下。

不同于往日，李霭只是看了他一眼，有些敷衍的笑了一下又将头转了回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用不着这么拘谨的吧？”方衍凑过去在李霭耳边小声嘀咕。

太后看见他俩的动作，方衍说话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让她听见了，她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若是方衍现在擡头望去便能看见她眼神中尚未完全掩盖住的冰冷和失望。

再擡头，所有异样的情绪皆被盖去，她又恢复到了往日慈眉善目的样子，笑着对方衍说道：“你别跟他计较，皇帝最近给他布置的课业有些多，刚刚还在跟哀家抱怨呢，可能有点累了，不想理人。”

然后她微微前倾身子故作小声的提醒方衍道：“你可小心着他些，他现在火气大着呢。”

“皇祖母，我没有！”被太后打趣，李霭有些难堪的争辩。

“瞧瞧，恼羞成怒了吧！”

李霭气鼓鼓的样子成功让方衍憋不住的笑了出来，殿内又恢复了以往的一片祥和。方衍和李霭陪着太后聊了一会，太后身边的嬷嬷便上前提醒，“太后，今日已经聊了很久了，太医说了您需要多休息。”

“是吗？有这么长时间了吗？”

“既然如此，太后娘娘身体为紧，方衍先告辞了。”

“好好好，哀家也知道你们兄弟俩有私密话不想和哀家说，哀家就不妨碍你们了，不过下次你进宫也要来和哀家多坐坐，秋瑟，你送他们出去吧。”

秋瑟很快去而复返，本应休息的太后却依旧端坐在原地。

秋瑟上前将她扶向后殿，太后一边走一边叹气,秋瑟偷偷看了眼太后的脸色，问道：“太后缘何这般唉声叹气的，可是方家小公子有何不妥？”

“方衍那孩子倒是没什么，到底是方仲怀的儿子，左右差不了，可惜了李霭，出身太差，他父皇也不重视，从小没人好好地教，遇上点事就沉不住气。”

秋瑟知道她说的是刚才李霭在方衍面前没有敛住情绪的事情，她到是觉得问题不大，李霭从小聪慧善于隐忍光是这两点就已经能够在其他出生高贵的皇子中有一席之地了。

秋瑟在宫里待了一辈子做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计，见惯了上位者言语之间便夺人性命的横行无忌肆意妄为，现在的她反而更看重人的本性。

若是将来的一国之君是太子那般被惯坏了，不知民间疾苦，不懂他人苦难的自私妄为之人，那将是整个大安的灾祸。

“太后莫要忧心，殿下秉性纯良，那么多苦日子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么几天，您有的是时间教导。”

太后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年华不在的脸庞对着秋瑟说道：“哀家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你也看见了皇帝已经开始行动了。”

皇帝倒也不是真的在装病，他前些日子的病尚未好的完全，为了装得像点瞒过宫里的眼线他还让太医开了几服不伤根基但是能让人脸色苍白虚弱，看着就治不好的药方。

“那我们要如何做？”

“皇帝要清理皇后和太子，咱们不用过多理会，关键时候帮把手，皇帝其他儿子这些年已经被皇后和太子压的不成气候，用不着插手，太子一倒台，皇帝即将龙驭上宾哀家不信他们坐得住。”

活到这把年纪，秋瑟已经跟着太后见过很多人性的阴暗，至高无上的权力，至尊之位是多少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为了得到那个位置，兄弟手足，亲朋挚友，仁义道德都不再重要。

就像太后说的那样，机会就在眼前，不会有人不心动，夺嫡之战手足相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最后沉得住气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秋瑟看向铜镜，她看着太后脸上那抹带着欲望的笑容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过去，这深宫终究是太过寂寥了，寂寥的让人心生戾气，总想做些什么好打发这些无聊的日子。

太后擡手拔下了发髻中的簪子，那曾经搅弄风云为皇帝挣下帝位的双手终究耐不住寂寞，再次伸向了权力更替的漩涡之中。

秋瑟陷在过去的回忆中，太后却突然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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