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难以启齿(1/2)
第60章难以启齿
“我没想到自己还会怕他。”
主仆的情分早已刻进了她骨血里,容琏那样的人,当他以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站在她面前时,她居然仍是畏惧的。
他收拢掌心,握紧她,坚定地说:“别怕!”
她自嘲地笑了下,“我竟然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白镜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无论是当年的平阳将军还是如今的海月娘娘,都有害怕的权利。你害怕的东西,我不怕就好。”
说完,二人都是长久的沉默。
祝海月始终觉得他不对劲,想转身查看,却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祝海月看不到他的脸,只能不声不响地任他环着。
“阴曹地府终究不能永踞,海月,我们已经在这缥缈绮梦中太久,总是要面对现实的。”他说道,“不如,我们走吧。”
“去哪?”
他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握着她的,“咱们一起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再世投胎我一定早早就找到你。”
人说生无可恋,他却是死亦无可恋,等容琏一事处理完后,他只想和她一起彻彻底底的重头来过。
“不要。”她拒绝得干脆利落。
“……”
“活着有什么好,再活一遍许多事情一样是无法自己做主。”
她不愿意,他就不再说了。
她轻轻呼出口气,终于问道:“容琏是不是说了什么?”
他心中惊骇,却按下不表,淡淡地否认:“没有,杀身之仇势不两立,我一见他就没忍住动起手来。”
他又说:“我本想直接杀了他的。”
她“嗯”了一声,“我以为他是不是说了什么。”
仿佛两条不同频道的波动忽然就接上了,他们都感知到对方大概知道了什么,白镜整个人僵住,只听见她的声音徐徐道来:“以前你问过,为什么我咬定阿清是骗我……那是因为……”
“别说了!”
祝海月怔了怔,“看来……真是他了。”
“其实我是很久之后才想明白的,”她缓缓说来,“阿清不是会那样做的人,他对我总是克制的……敢那么做的只有容琏。我只是觉得自己真是很笨,连爱人是谁都分不清,就稀里糊涂地……”
有些地方实在难以启齿,她就索性不说直接跳过。
“这件事该是耻辱吧?万幸阿清如今什么都不懂,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个呆子一辈子克己复礼,若被他知道……”她含笑道,“恐怕今后都难以再面对我吧?”
她笑了一下,“其实我倒也无所谓,我不觉得是负了他,毕竟我当时所见的就是他,与我欢好的也是他,就算事后知道被骗,欺骗我的是容琏,他才是可恨的那个。你说对么?”
白镜的臂弯一再收紧,他如鲠在喉,努力压制后,才勉强道:“你没有负他,是程淮清无能。”
“他也是没有办法,我们,终归是命不由己。”她反手复住白镜的手背,“当初我是得意忘形,以为阿清当真没有受过那样的酷刑,是我心甘情愿相信那晚的人就是他,或者我愿意用一切换他完好如初。是我自己不愿意深究,其实只要我动动脑子,哪怕多想一点点,都能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阿清。只可惜,我想清楚这些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
她低头看看腰间白镜那只白骨森森的手,她轻触了一下,“疼吗?”
身后的人摇了摇头。
“你何必与他大动干戈,容琏心机算尽才走到这一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无非就是要逼你自乱阵脚。给你的那块玉牌还在吧?”
“嗯。”
“这几天都贴身带着它,伤才好得快。”
他终于将她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她的目光中有些许闪烁,惨白的面色毫无光彩,曾经停留在他脑海中的那副鲜活模样与面前的她重叠在一起,他将她拥入怀中,不忍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不觉得有必要跟他说,这只是她自己的事,平心而论白镜对她而言终究是个外人,不过这话现在就不能这么说了。
她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不起。”他还是只有这三个字,他自知亏欠她,却不知亏欠到这般地步。
一阵静默后,祝海月从他怀里退出来,故意咬牙切齿地说:“等着我去把还魂符拿回来!敢把你伤成这样,此仇不报我就不是祝海月!”
她又说:“容琏的事你就别再插手了,我自会与他做个了断。”她轻声道,不掺杂任何留恋,“这些年多谢你,愿你……”
白镜不可思议地怔了一下,低头一口咬在她露出来的脖颈上,叫她吞下了后半段祝福的话。
他狠了心,咬得用力,好半晌也等不来她哼痛,只得愤然松口,“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信任么?”
祝海月不擡头,看不见他怨怼的表情,只侧目去看自己肩上那两排新鲜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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