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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佞臣的自白书(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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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佞臣的自白书(三)

承朝皇族的规矩,有时离谱得灭绝人性,皇后薨逝,公主只能垂泪两滴,多则过伤有失庄重体面;而毫无血亲的臣工命妇,却要足足哭上三天,以示哀荣。

回应他的,是长乐扑到怀里的泪水涟涟,放声痛哭。

十年以后,长乐再次扑到他的怀里,放声痛哭,却是因为别的男人。

他的心里,五味陈杂。那一瞬,他想剁了贺明章,不是嫉妒,是愤怒不平。他的公主,谁都不能欺负。

初见长乐的那天,每个瞬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长乐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背她回去。很轻,不比他的小妹,重上多少。

他下一回背负起她,是十年后无人的上京坊间,依旧很轻盈的姑娘。她叽叽喳喳闹他,“不许”他早早娶亲,却不知,殷恪,从来只为长乐公主而来。

他只能把她送到离淑景殿一重门的夹道,侍卫轻易踏入后苑,犯足了忌讳。

长乐小脸冻得红嘟嘟的,犹挂泪痕。

“殿下,再会了。”他端端正正告别,回首一望,犹不放心,折返为她掖好锦裘。

他什么时候被长乐绊住,深陷承朝庙堂之间呢?也许就在于这不放心,在于这多看的一眼。

转至拐角,斜掷石子于门扉之上,厚重的宫门应声而开,提裙奔来的傅母,抱着公主,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也终于放下心来,僵冷的右腕此刻才醒了切肤的痛觉。他将右手置于怀中偎暖,却触到了一枚硬物,取来一看,是骨中香珠花,失笑,不知是长乐什么时候塞的。

送她回去的第二日,他主动接下了“碎骨令”,一走,就是六年。

那一天,暗察司司主古三啼,目色幽幽,“你想清楚,一旦接下‘碎骨令’,十之有九,当场毙命。你之前考课成绩优异,明明有一条轻松很多的路可以走。”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命该如此,与人无由。”

碎骨令,实则是死士令,直接效忠最高统治者,终身效力,完成所有主上下达的绝密任务,甚至不允许半分讨价。

但碎骨,碎的是自己的骨。碎骨散一旦服下,一年发作次数不等,病发之时,全身宛如骨碎,痛不欲生。更可怖的是,碎骨散无解。只有皇帝亲持的芳髓丹,可缓解三成苦痛。

简单说,碎骨令,是把自己的命门,屈身跪地奉上,一生卖与帝王家。君主多疑,只有双手奉上自己的命,才能获取最高等级的信任。

多数人听之,都望而却步。缇营卫诞生一百年,在此之前,没有人完成了试炼。

可是碎骨令,是升迁的绝对捷径,若按部就班,论资排辈,三十年,他都不一定排上缇营卫主帅的位置。

摘碎骨令者,五年内,可拔擢为缇营卫主帅。

古三啼凝视着他,下了断言——“你这样的人,不是痴,就是有天大的野心。”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他只是想尽所能地,保护公主。

以前,他天真以为,只要他近距离地守着公主,护着公主,他就可以完成守卫公主的承诺。

可是雪夜红梅畔谈,他发现,僵死刻板的皇室规矩,甚至可以杀人于无形,束缚死一个皇后,轻轻松松。那么一个公主,似乎,也不是难事。

他看着那些嫁出去的公主,尤其是父兄皆死后,其命运全然在赌。赌夫君的人品,赌夫家的良心。

那么长乐的将来呢?皇帝垂垂老矣,太子郁郁病体,他不敢深思这个问题,更不能容忍,他的长乐公主,有万分之一被作践的可能。

他需要权力。

这一点,和长历帝,不谋而合。

“年轻人,你很有野心。”“但你的野心,不在于你自己。”

六年历劫归来,这是长历帝给他下的评判。

“说吧,你最想要什么?”

“您的女儿。长乐公主。”殷恪知道,他能瞒过全天下所有人,但他绝对瞒不过长历帝。

不如坦诚。

“我欠公主大恩,我希望,我可以用一辈子的忠诚,来报答她。”

长历帝锐利视之。“所以,你想做驸马督尉?”

“不,臣自知出身寒门,没有尚主资格。更不敢有妄念非想。臣只愿,可以一辈子保护长乐公主。”

“公主是宇文氏的女儿,你效忠君王,自然是效忠公主。”

“这不一样,”殷恪擡头,目光甚至直视君王,“海陵公主不是宇文女?蔚和公主不是宇文女?甚至城阳昭公主不是宇文女吗?她们的下场真的好吗?臣胆怯,不想冒险假手于人。”

不知为什么,提到城阳昭公主,一抹锐色从长历帝眼中划过。

“城阳昭公主,她同你们缇营卫的开山祖师薛稷安,关系倒极密,你怎么看薛公?”

殷恪虽不知他为何提及薛公,但亦只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多智近妖,善谋善断。”

“不必如此官方,民间一直传言,薛公因城阳昭公主一死与宇文氏有隙。我们假定传言为真,若一百年后历史重演,当长乐和宇文氏成了对立之面,要你在宇文氏和公主之间二择其一,你该如何选?”

殷恪敛眉细思,薛公是缇营卫出身,长历帝莫非是要借古喻今,敲打缇营卫不要逾越帝王的禁线——忠心君主,这是缇营卫的立身之本。虽然,这位创立缇营卫之人,似乎并没有遵循自己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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