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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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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枝

“桂嬷嬷”怔然擡头,忽然间,力气泄尽般,失却了继续矫饰的勇气。

她放弃挣扎和狡辩,直起身子,跪坐在了自己的脚踵之上。

淡笑,“你都知道了?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因为月穗珠。”

“是了。”她恍然大悟。“是我言多有失了,一个边地的乡野村妇,是怎么知道月穗珠这样珍贵的品类的。”

“不,不是月穗珠珍贵,而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月穗珠,是我编出来,哄织织玩的。”

“而月穗珠,我只当着你的面和织织说过,织织是个忘性大玩性亦大的孩子,对珠宝首饰,也没有更多的在意,不会留心这些细枝末节,细细记在心头,并奉为圭臬的,只会是你。”

“我竟然忘记了,殿下你三岁背千字文,五岁默诵道德经五千言,自小就是皇室中最聪明的孩子。如今这局,败在你手里,我没话说,甘拜下风。”绣枝缓缓道。

“但你若想从我的口中知道幕后之人,实是枉然,殿下,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不若给我一个痛快。”她说得决绝而坦然,仿佛,她才是被亏欠的那一位。

长乐久久地望着她,目光如深潭,难以见其中,是喜是悲,是哀是怒。

良久,长乐叹了一口气,和声道:“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终究这么多年来,你照顾我,尽心尽力,即使你藏着二心,也从未加害于我,这一点,我是清楚的。”

“我只问你一句,我和亲路上遇刺之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那么多条性命平白无故死去,若绣枝事先知晓,长乐真的没有办法原谅她。

绣枝摇头,“我当真不知。我只是趁机遁逃而已。”

长乐顿首,“好,你既如此说,我便信你,你走吧,大承朝,你若回得去,便回去,回不去,你从哪里来,便往哪里去吧。”

绣枝擡眸,略有些讶然,“就这样?你便这样放我走?”

长乐点头,“你心不在此处了,我留你在这儿作什么呢?”她莲步款款下堂来,蹲身,轻轻拂去绣枝鬓发上的尘土,望着这张全然陌生的老妇人的脸,道:“下回别扮老妇人。你心高气傲,比缀玉爱漂亮。若缺少银钱,和我说,去过你想过的人生,别再做棋子了。还有,谢谢,我明白,若没有你在石室中那一摔,崔凤池的刀子,十之八九,会扎在我身上。”

满面泪痕地走出府衙的是绣枝,她尚顶着那张垂垂老矣,满是皱纹的面容,哭得涕泗横流。

一个心心念念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擡头,撞见那副世间最好看的眼眸。

可世间最好看的眼眸,此刻积蓄着乌云,暴风将至。

绣枝还是一贯的抢占先机。“我可没有供出你来,三殿下。”

“为什么要放那盏杏仁酪?”

“你不会让她吃的。我不过是想取信李蓉娘。”

“你伤害了她,不管最后结果为何,你初衷就是将她置于了险地!”

念及长乐往日对自己的优待,忽然有股闷滞之气浮上心头,她急需一个发泄口。

“是,我是伤害了她,我本就不是承朝人,各为其主有什么错?倒是殿下你,你敢说你没有欺骗她吗,你敢让她知道你隋兰殷的本名吗?”

“我早已说过,世上再无隋兰殷,你们揪着不放,也是无济于事。若我伤害她,我自会千倍百倍赔回来,你呢,也一样吗?”

训练有素的绣枝,已然敛容沉静道:“臣女如何能同殿下比拟,况且,臣女已经被长乐公主原谅,殿下现在并不是公主的谁,干涉公主同婢女的私事,尚且名不正言不顺吧?”

殷恪不怒反笑,“名不正言不顺?多谢提醒。既如此,礼尚往来,淳于茵,我也提醒你一句,一步错,切莫步步错,不是人人都是昭昭这样的好脾性,留你回寰的余地。”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本名,她有些怔然。而从始至终,服从,是她对他的本能。

一月后,听完她的回禀,隋衷业怒不可遏。

“你说墓室里没有兵书?怎么可能?那是算无遗策,无冕战神薛稷安和女将军宇文临湖的合葬墓,他甚至都在壁文上说了馈有遗礼,你和我说墓中没有兵书?淳于茵,你是不是痴了?”

绣枝心头沉沉坠下,望着气急败坏的君王,她后知后觉地怀疑起自己个儿,她是不是又落入了殷恪的陷阱之中?祁帝多疑,自己直不隆通说出不被预期的真相,反而被怀疑;反过来,若自己暂称已寻到兵书的痕迹,依照祁帝的性子,当会命她继续追查下去,那么,她不就可以继续远远待在殷恪身边,即便做一个监视,她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上方传来祁帝没有感情的声音。“淳于氏办差不力,着卸衔,发配回府,非诏不得出。”

她豁然擡头,这是嫌弃她知道太多,卸职不算,还将人软禁了起来吗?她不想回冷冰冰的淳于家,一个当不了皇后的淳于氏女,只会被家族永久的唾弃。何况,见识了外面世界的人,又怎么甘心一生做笼中鸟。特别是,这个牢笼,一辈子都同隋兰殷毫无干系!

“陛下,恳请再给臣女一个机会,臣女这回定会追查清楚兵书下落,不辱使命。”

隋衷业摇头:“你太不中用了,岂能再让你贻误良机。趁朕没有改变主意,速速回去吧。”

结束了,一切都完了,殷恪给她灌了一盅迷魂汤,她彻底失了帝心,她心中一抖,睁大了眼睛——或许,这才是殷恪对她伤害长乐的报复?

她早该知道,殷恪,怎么会放过任何妄图伤害长乐的人?无论这伤害,是出自有心还是无意。

可是,祁帝为什么笃定,一定有兵书,留存于世呢?她眼神空寂而绝望。

距离祁朝京都千里之外,新古驿背靠的偬山,长乐和殷恪灰头土脸地从千年榕树根下刨出了紫檀木锦盒。

“殿下着实是学坏了,都会藏私了?”

“我这是有必要的保留,既然薛公说是留给我的,我作甚要让那么多人知道,这是兵书啊,多么烫手的山芋,我小命还是很金贵的好不好。”

“所以,殿下把烫手山芋抛给我?”

“哎呀,”长乐不自觉撒起娇来,“我的淑景殿着实不安全,你看,连我的贴身大丫鬟,都不知道背后之人姓甚名谁,所以,这兵书势必不能放在我身边对不对;那偌大的皇宫,更是人多眼杂,我一处儿都不放心;放在外祖家吧,不瞒你说,谢家难道不是交错纵横,人口复杂吗?是以,我思来想去……”

“不错,看来,臣在殿下这儿,起码得了个家庭简单,家室清白的优点。”

长乐愧疚道:“我知道兵书放在你这儿,让你担了风险,可是,论保守秘密,全天下都没有你专业了,如晦哥哥,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赔予你。”

他看着她灰扑扑的小脸,掏出白色的丝帕替她擦拭。“傻姑娘。”

明明是他占尽了便宜,那可不是什么棘手的麻烦,那是可以号令天下的稷安遗策。

“不过有一点……”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忽然攀住他的胳膊,神色认真。“如晦哥哥,只有一点,近三年,你的婚姻大事,怕还要稍稍往后延一延,我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再来任何家族加入……”

她话还没说完,殷恪忽然揽住她,“不要回头。”

“啊?怎么了?”她的声音不自觉颤巍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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