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六滴泪(2/2)
金云熹来海城也十几年了,还从没见过这种架势。
“笃笃笃。”走廊外面面响起了敲门声。
不是敲她的门。
“笃笃笃。”敲门声持续着。
谁有什么急事吗?金云熹趴在猫眼上,想看看是不是哪里需要帮忙。
是冷瀞。她在敲斜对面的门。对门住着谁?
“祁老师,开个门?”冷瀞以为里面没听见敲门,只好开了口。
那门开了个缝。
“什么事?不是停工了吗?”祁钧还带着哝哝的嗓音,显然是没睡醒。
“就是……那个……我能进去说吗?”
“不方便。”
“我不介意,走廊里不好说。”
“我房间有人。”祁钧说完,把门直接关上了。
论谁这种时候面子上都有些过不去,周围都是熟人,冷瀞不好意思再打扰,无奈地离开。
*
他房里会是谁呢?金云熹脑子里闪过疑问。
可他是顶流钧啊,只要他愿意,总会有人前赴后继。
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金云熹想起重逢之后的一幕幕。在山上,在房车里,在南极……那个人好像从来都没变过,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变得小心翼翼。以前如果说谨慎是对她的尊重,如今的谨慎应该是怕被人发现吧。圈里多少人娃都不知道生了几个还守着单身人设。
他那么厉害的公关团队,只要不违法乱纪都能给圆回来。
她瞎操个什么心。
“笃笃笃。”又是一阵敲门声。
冷瀞还不死心,又来?
“笃笃笃。”台风吹得窗户也咯吱咯吱地响,声音都听不真切。
“笃笃笃。”好像,不像是对面的声音。难道是有人敲我的门?金云熹起身。
“笃笃笃。”声音更加急促。
是敲她的门。
“笃笃笃,笃笃笃。”金云熹看了一眼猫眼:祁钧。
深吸一口气,她开了锁。
“让我进去。”祁钧拿着一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要干嘛。
“什么事?”
“我搬来你这,或者你过去我房间。”
“哈?你屋里刚才不是有人吗?人家这么快就走了?”
“骗人的你也信?”
“男人的话是不能信。”金云熹嘟嘴嘲讽。
祁钧不管她自顾自推开了门,边往里走边说:“你房里没人就行,我来帮你加固一下窗户。”
“窗户好好的,台风又不是头一回。”
“台风会把地面的东西卷起来,咱们楼层不高,冷瀞的窗户就被砸裂了。”
“那她没事吧?”
“没事,钢化玻璃。她换了房间了。”
说着祁钧拿出一沓报纸,用水浸湿,开始一张一张糊在窗户玻璃上。
“这样管用吗?”
“应该有用吧,刚找的教程,你们这边刚好是迎风面。”祁钧糊完一面窗,开始第二个。“要么就去我房间,我那里安全一点。”
“那还是算了。”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跟冷瀞说了什么?”
“呃……”听了墙角的金云熹无言以对。
“她想蹭我热度。”祁钧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仿佛这种事情稀疏平常。
好吧,对他而言被人表白被人追确实很正常。
“是人都知道好伐。”
“我该怎么拒绝她?”
“不喜欢拒绝就好了啊?”
“她是我们海昕大老板的外甥女。”怪不得能演一番的女一。
“那你还是从了吧。”金云熹假装劝他识趣。祁钧又不是没有背景,哪里需要以色示人。
整间房间的窗户都糊好了。
“谢谢你。”金云熹说,从冰箱给祁钧拿了瓶水,又趴在门上猫眼看了看,“外面没人,你可以回去了。”
“原来你就是这么偷看我的?”
“谁看你了,还不是她弄出的动静太大。”
“再说了,谁说我要走的?”祁钧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拧开水瓶。
“不好吧……”
“你不怕吗?台风?”
金云熹哑口无言,她是怕的。不为别的,光是想象就知道玻璃碎了的冷瀞也一定吓了个半死。
“我也怕。”祁钧示意她在旁边的沙发坐下。“你还记得我晕船的时候吧。”
金云熹点头,怎么可能忘。他难受得都快脱了力却攥着她生怕被抛下。
“在自然面前,我们太渺小了。”他看着窗外呼啸的暴风雨,突然严肃起来:“我怕离开的时候不在你身边。”
“所以你是要拉我垫背是吧?”金云熹半是故意地岔开这些许暧昧的气氛。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祁钧被这个逻辑逗乐了,拿出念舞台剧台词的口吻:“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是借着玩笑说出自己心底的话。
#珍珠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