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取栗(2/2)
谭明华接过金胜昔递过来的大刀,指着流辉到,“那流辉圣使没什么内力,大家只管捉她便是。”
流辉开始运功,两人四周凝结数道冰碴,慕绯以内力操纵冰碴,以此为刃,纷纷落落朝着外侧的狂刀门弟子冲去。
“啊——”
冰碴狭长而薄,如同断刃,躲闪不及,几人添了数道伤口,抱臂痛呼。
方才运功时慕绯心口一抽,有些难受,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面上不露声色。
“你,你们!”谭明华不惊恐,她没想到流辉还有内力,只得连连向后退去,带着身后的金胜昔便转身欲逃。
慕绯却快她一步,翻身过去伸手拦在她身前,又将双手绞在背后缚住,押到流辉面前,呵斥道,“还想走么?”
谭明华缚住双手,关节疼痛难忍,只得弯腰减轻痛苦,又不得不屈服于人,勉强擡起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说这谭姑娘,你如今落在我们手里,可莫要想着逃跑了。”
说罢,流辉便在她身上点了七处大xue,直接封了任督二脉,她二人在这小镇人生地不熟,有个人陪着,也好行事。
见门主被抓住,狂刀弟子本应作鸟兽散去,谁知领头的金胜昔却忠心耿耿,不走不逃,拼死上前,挡在门口。
流辉皱眉,这人倒是忠心。
金胜昔偷偷咽了一下口水,不觉胆怯,拿出必死的决心,壮着胆子说,“放了门主!”
慕绯没想到这汉子衷心护主,心生敬佩,也不愿为难,只说等自己安全了,自然会放人。
流辉道,“眼下正好缺两匹马,你可知晓怎么做了?”
金胜昔支支吾吾,立刻前去备马。
不多时便牵来了两匹马,一匹枣红,一匹雪白。
流辉独自骑了一匹,慕绯谭明华共乘一匹,快马加鞭,便离镇北去。
谁知,行了刚一刻钟,来到镇子北边约十里的地方,慕绯的马却忽然停住,一阵长嘶,就要把二人甩下来,慕绯带着谭明华赶紧从前面翻下来。
马儿却已累得瘫倒地上,嘴里退出一团团白沫,身子抽搐扭曲,极其痛苦。
慕绯蹲下,拍拍着白马的背,“辛苦你了。”
她不免叹息,责备谭明华的那个手下也太精明了,故意给马喂了不干净的东西,狂奔之后毒素流走全身,回天乏术。
前面的流辉已折返回来,看到地上的马匹,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骑着马来回徘徊踱步,“正好前面有个驿站,进去喂些草料,喝杯茶水也好。”
慕绯点头,突然提气运功,一掌拍死了白马。
她出手狠辣,只在片刻之间,白马嘴里流出了一些血沫子之后抽搐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谭明华看到,又觉心中一疼。杀人的场面她没少见,杀马还是初次,她以为这姑娘是恼怒马匹不中用,忍不住小声嘀咕,“又何必将怨气撒到这白马身上?”
慕绯淡淡说,“它已没得救,早死才是解脱。”
谭明华:“……”对慕绯更是又敬又怕,心说,这姑娘貌美如花,却是如此冷漠心肠!不觉脚步缓了些,离这人远了些。
流辉下了马,与慕绯对视了一眼,把自己手中马匹缰绳递给谭明华,“你走吧。”
谭明华颤抖着接过,心里戒备没放下,直担忧这二人喜怒无常,在自己转身时杀个回马枪。
她诚惶诚恐,走了几步转身一看,这二人正快步沿着小道往前走,根本不在乎她。
她胆子大了些,上赶过去拦住两人,“你杀了我夫君,也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人吧,真放我走?”
流辉摇摇头,“我是这般滥杀无辜之人?”
谭明华面露悲苦,亲自剜开自己的伤口,咬牙切齿,说起心中掩埋的旧事。
夫君弄月公子技不如人,败于流辉丢了性命,她本不该自怨自艾,可这雪宫圣使千不该万不该,让夫君尸骨无存。
蛊虫吞食夫君血肉钻身而出,此等手段,岂是心狠手辣一词可以形容得了?况且那蛊虫实在恶毒,杀掉了多少住宿云来客栈的江湖人?他们总和流辉无怨无仇没有关联。
谭明华厉声质问,“这桩桩件件,难道不算滥杀无辜?”
流辉听后沉默半晌,才说,“那些人之死我确实不知情,但是蛊虫之事真与我无关。我当日当众杀死金无惧毫不避讳,便是不怕你们寻仇,又何故使那下三滥的手段?”
谭明华只觉发笑,并不相信。
流辉又道,“此时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又何必隐瞒?”
“说起云来客栈之事,我倒是有些疑惑。那时我在林中遇见了一种小虫,嗜血异常,最喜钻人皮肤,人死后还可驱尸为奴。”慕绯回忆起此事,忍不住插嘴。
流辉沉思,既然慕绯也这样说,说明谭姑娘不曾骗人,客栈里的江湖人确实被蛊虫害死。可弄月公子体内的蛊虫,着实和自己没多大关系,明显是替人背了黑锅。
她询问慕绯,客栈里的人是被这弄月公子体内的蛊虫害死的?
慕绯摇头,仔细回想当日,总觉得其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一时想不起,只对流辉解释当日在林中的情形。
不过,她醒来时已在船上,并未见到客栈里的惨烈景象,也不知各大门派折了多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