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九音(1/2)
记九音
“来啊,臭不要脸的胆小鬼!”
雁惜傲气挑衅,用洋洋得意的神态动作吸引云中兽的注意力。
凌寒逼出她指尖毒素后,化冰凝隔开留毒的九人水球,掐算时间,在她抽手欲离之际抓住人。
雁惜微愣。
凌寒垂眸,瞬闪身影时敛淡了声,“离远一点。”
银白法灵“唰”地倾天覆海,如悬坠生长的藤蔓,千万丝缕比钢筋更硬,直捣云中兽所在。
雁惜怔滞地望着眼前狂湃,浩浩荡荡袭过身,却未染她分毫。凌寒站在数十步前,仅凭一己之力,将海域喧嚣和威胁挡除在外。水浪卷席翻滚,变幻万千。透过凉冰结界,雁惜仿佛在观演一目酣畅淋漓的磅礴大戏。
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心跳作咚咚震撼的喝彩。
七色剑光挥洒,杳蔼流玉凭空现身,调皮玩赖地摇摆剑柄,似是在看另一出好戏。
雁惜下意识蜷掌,发现手中没有东西,胳膊肘靠近腰身,攥紧了衣角,把眼神挪开。
杳蔼流玉晃动更快,一下溜到她的目光中央。
适应了心跳,雁惜沉舒一口气,重新看向前方。冰黯缠斗无休,掀起波斩万里的混沌,可黑旋中心的凌寒却岿然不动。
遥遥看去,竟衬出几分别样的孤寂和决绝。
“大剑仙。”雁惜轻撇眉头,杳蔼流玉挺直了身。
“你说,他为什么在难过。”
雁惜捂着心口,望着那抹昏茫幽深中唯一洁白的身影,“他心里好像藏了很多事,哪怕只有一点心流,我也能感觉到,那似乎折磨了他很多年......”
雁惜欲言又止,转向杳蔼流玉,“大剑仙,你活了这么久,知道蛟族吗?”
七色剑光绽出丝缕的灵力,输向雁惜,她意识到那是什么后,抿嘴婉拒,“算了吧。”
“你不是说,他从未借此窥视过我分毫么。何况,若他想说,到时再听也不迟。”
杳蔼流玉抖抖剑身,收回灵力。
雁惜擡手轻抚它,圣剑就在女孩触摸的瞬间发光消失。
随后,雁惜右手腕上出现了七色纹印——那是杳蔼流玉剑身的镂刻花纹。
万里之外,启蜇剑冢前护法的白发男子睁开双眼,看向逐渐褪去透明、显现形状的身躯,期望地眺向远方。
云仙迷境中的雁惜莫名其妙,“这、你怎么突然......”
凶兽呜啸,摧枯拉朽的暗黑浑力逼退凌寒三尺,冷面将军终于下定决心,眉色坚毅,推出冰灵,万束冰雨寒花碾去,海平面炸起百丈瀑布,喷天唾地。
单泉溪施法掩护邶羽,镜像终于浮现。
“他怎么做到的......”邶羽惊叹不已,“不过才半个时辰......”
凌风元的幻体碎裂,云中兽无处遁形,露出凶怖残缺的身躯——万年屈躲,它已被震守诀阵创得浑身是疤。
雁惜心头一怵,只是急中生智,想转移那恶兽的注意力......没曾想,它当真相貌受损......
“凌寒,你别得意!”云中兽晃摆四肢,牵连云仙涧地动山摇,“破了这化身又如何?你的对手可不是本座!”
数张憔悴虚弱的脸呈现眼前,云中兽幻出更多的影像,关于生死离别、遗憾悔恨、弱辜乞怜,也关于蛟族承苦受难、颠沛流浪的数千年。
凌寒咬牙,周身冷凝生冰。
“蛟为四界不容,若非八百年前的长瑕一役,妖主笛唳根本不可能容你们留在玄泽。但留于妖界又如何,每岁冬季,都有近百蛟人离逝,你们没有活路。凌寒,出了云仙涧又怎样,找到祖迹又怎样,你身后还有多少人可以耗。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你、你的姑姑叔叔可以活,那些软弱无能的老幼病残没机会了!”
影像栩栩如真,剐得凌寒身颤心疼,云中兽脸色严厉:
“放弃吧。放弃那赘余无用的一切,凭你的本事,四界之大,何处不能称王称霸、过得逍遥自在。什么责任和使命,不过都是弱者施计利用的枷锁。千年来,你可有一时一刻想过自己?那些人只关心明日的生死,什么也不做,美名曰相信你、期望你,实际只会坐享其成。凌寒,别作蠢货,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猖狂的尾音在海底激起声声回荡,贪婪无度的云中兽脸却只对上了凌寒肃冷的神情。
“说完了么。”他的语气厌恶而嫌弃,“早闻云中化欲为锢,今日一见,不过如此。你僵死数千年,好不容易残喘至今,却还在愚昧地坚持这副伪善自私的嘴脸。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冒犯——”
冰灵冲破幻象,钻进巨物身心,云中兽哀恸猛吼,一丝乌黑偷潜远方,袭向九人水球。
雁惜当即防御,谁知那兽灵竟打了个幌子,立马转向她,幸得杳蔼流玉出现,挡住暗算。
可兽灵却不止是偷袭这么简单。
在雁惜身后,水球中的九人瞳孔发光,像僵尸一样陡然立起,凶神恶煞。凌寒欲动,残喘的云中兽声音再起:
“你敢动本座,那个腌臜灵便会陪葬!”
云中兽嘶吼大笑,“蛟族人,我数三下,否则——”
“死到临头还嘴硬!”雁惜怒喊,挥引杳蔼流玉,“你哪来的自信,可以困住我!”
“是吗!”云中兽灵拂动,九人心口的内丹泛出光纹。
——那是蛟族独有的印记。
雁惜被迫退步,九名蛟人早成傀儡,直逼向前。
云中兽猖獗地吼,“她与你的族人,你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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