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启程 保护他。(2/2)
许妙仪和“萧韫”回到明远镖局,“萧韫”径直回房休息。许妙仪则找到管事告假,声称家中有急事,管事很快就答应了。
许妙仪重新回到据点的时候,瞧见萧韫正在庭中的躺椅上晒太阳。她踱步到他旁边,笑道:“萧御史倒是会享受。”
萧韫见了许妙仪,面上立马浮现笑意,他温声问:“一切可还顺利?”
“顺利得不得了。若不然,我就不会站到你面前了。”许妙仪招招手,“起来,让我也躺会儿。”
萧韫故作幽怨:“许兄,我还是伤患呢,你就这样对我?”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身体却诚实地让了位。
许妙仪含笑睨了萧韫一眼,毫不客气地躺下,接着打趣道:“既然是伤患,那你明日还是别去了,毕竟伤患可不能轻易出门走动呢。”
萧韫神情滞了一瞬,随即一挑眉尾,讨好似地笑道:“这不是有许兄保护吗?”
“我可没义务保护你,你又没给我开工资。”许妙仪抱手作傲骄状。
话音刚落,便见萧韫忽然弯腰凑到了她面前。她可以清晰看见,跳跃在他睫羽上的点点金芒,以及那被染成剔透琥珀的眸中纹路。她不禁呼吸一滞,心跳莫名加快。
“那某现在诚恳聘请许娘子,为某保驾护航,如何?”萧韫声线轻柔,语气诚恳。
许妙仪连忙错开目光,道:“聘请我可是很贵的。”
“多贵都行。”萧韫道。
许妙仪唇畔浮上一丝笑意,冲萧韫伸出拳头:“成交。”
萧韫却不与她碰拳,眸中情绪有些复杂:“契约可不是这样立的。”
许妙仪怔了一下,道:“我们刚开始合作不也是这样吗?”
“那不一样。”萧韫一脸认真地说。
许妙仪失笑:“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萧韫突然犹疑起来了,眸中隐隐透出一丝怯意。好半晌,他才慢吞吞地道:“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如何?”
许妙仪哭笑不得:“你这样郑重,是怕我毁约吗?”
萧韫挑眉道:“我这叫谨慎。”
许妙仪无奈:“行,写就写,我还怕你不给我付薪水呢。”
萧韫闻言,紧绷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如释重负。
*
在别院歇了一晚,翌日一早,萧许两人并李梧戴上面具,同乘马车往泉山方向进发。
昨夜落了一场秋雨,将本就层林尽染的泉山洗涤得更加鲜明靓丽,端的是“秋华无限好”。但他们此去并非是为了踏秋,而是去拜访坐落于其上的泉山帮。
泉山帮,是青州及附近一带颇有势力的江湖帮派。据萧许两人打听来的消息,他们与明远镖局素来不和,要说动他们借兵是比较容易的。
山腰以上的路狭窄陡峭,需要下车步行。
擡眼望去,枫树烧得火红,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风动间,红叶簌簌而落,美得壮阔、美得震撼。
许妙仪顿住步子,头颅微仰,似在远眺。
萧韫料想她是在欣赏秋色,于是准备说几句赞美之语,以作附和。
谁料,许妙仪忽然擡手指向远处,感叹道:“你看那山,好生险峻。泉山帮还挺会选地方,在那儿安营扎寨,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萧韫哑然失笑:“我以为你在欣赏秋色。”
“秋色当然也很好……”许妙仪说着,偏头朝萧韫看来。话语忽然被扼断了,接着她朝他走近一步,伸手往他的头侧探去。
萧韫整个人都怔住了,心跳加快。此时周遭壮美的秋色都模糊成了背景,他只看得见面具下她清澈的眼睛。
许妙仪微微垫脚,轻轻从萧韫头上摘下两片枫叶,取笑道:“要不是我,届时你簪了满头红花都浑然不觉呢。”
萧韫弯唇一笑,郑重地叉手一拜:“是,多谢许娘子。”
这时,前方隐约传来一阵交谈声——
“大哥,咱们这是大计将成啊……”男人的声音喜滋滋的。
另一个男人冷哼一声:“别嘚料,哪里成啊?”
三人俱是一惊,连忙止住了话语。
“这口音,倒有点像北边儿应州的……”萧韫轻声道。
很快,三人拐过一个弯,与五个黑衣人迎面相撞。只见他们全身都被宽大的黑袍笼着,脸上也戴着面具,可谓滴水不漏。
黑衣人们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周遭气场也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两伙人相视的一眼间,危险紧张的氛围达到了极点,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被拉紧,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但好在,他们终究只是擦肩而过。
“许兄看见了吗?方才为首那人的披风边缘沾染了些许紫色的土壤。”萧韫压低声音对许妙仪道。
许妙仪点点头。
“阳泉附近,紫色土壤似乎只有俯山才有。”萧韫又道。
他曾仔细阅读过青州的州志,州志上有关于土壤的记载。而他自小又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是以此时能迅速反应过来。
许妙仪愣了一下,随即猛然转身,出声对那帮黑衣人喝道:“留步!”
黑衣人们步子一顿,缓缓转过身来,气氛再度变得剑拔弩张。
“有何贵干?”为首的男人不耐烦道。
“你们是俯山的人吧?”许妙仪单刀直入。
其余几个黑衣人明显惊住了,纷纷看向为首者。为首者则冷静得多,一言不发,其披风下的手似乎在摩挲着什么。
萧韫亦颇感意外,一时间没明白许妙仪的用意,但他想她自有一番道理,故而并未出声制止。
“五当家在南方多年,竟仍然未改乡音,倒真是难得。”许妙仪道。
“呵,老子原本并不打算杀你的,可惜如今你知道了,那便留你不得了。”男人冷声道,“要怪,就怪你自作聪明吧!”
接着,便听刀剑出鞘的“刷拉”声接连响起,一柄柄横刀破开披风,杀气腾腾地对准三人。
李梧也连忙拔出长剑,萧韫的手也按上了腰间剑柄,但并未急着出鞘。
“先别急着动手,”许妙仪道,“我有一桩生意想与你谈。”
“生意?”男人的语气透着浓浓的警惕与不屑。
“没错。五当家想夺取大当家的位置,对吗?”
其实方才误听到的谈话并不足以支撑这个结论,真正让她得出结论的,是萧韫打探来的一则消息——
数年前,俯山五当家杨远山的妹妹被人贩子拐走,故而他十分厌恶牙人。
而俯山这么多年来一直与蓝氏和平相处,想必是主事人对蓝家并无敌意。
仇恨心与好胜心叠加在一起,杨远山想篡位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们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事成之后助我们出兵对付蓝氏。”许妙仪终于进入正题。
俯山是青州一带最有势力的江湖帮派,若能得其相助,对付蓝家将会是事半功倍。
杨远山沉默了半晌,道:“你们究竟是谁?”
“与蓝氏有仇之人。”许妙仪言简意赅。
杨远山依旧警惕:“我如何相信你们?”
“我骗你的目的是什么呢?”许妙仪反问,“毕竟我们帮你篡位在前,你回报我们在后。”
“怎么帮?”
“钱。购买军械、笼络人心都是需要钱的吧?”许妙仪道,“我们只提供资源,不参与你们的计划部署,五当家这下该放心了吧?”
杨远山旁边的人低低说了句什么,两人嘀咕了一阵,杨远山终于做出决定:“好!那我们都摘
许妙仪对萧韫和李梧点了点头,三人一起摘
杨远山面上横亘着一条狰狞的刀疤,浓眉长眼,端的是煞气四溢的凶神相。
双方都仔细打量着彼此,似乎是要把对方的面容刻进脑海中。
最后是许妙仪打破沉默:“此处没有牲畜的血,便只能委屈各位了。”
说罢,她取出水壶立在地上,又掏出匕首要去割破手心。
不料这时,萧韫忽然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