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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郝洲风云 她鬼使神差地上手摸了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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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之人布衣俊雅,是郝洲难得的有学之士。他高举手中书卷,厉声道:“勾结马匪残害百姓、收刮民脂民膏之人不配为人父母官!”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府门,高声喝道:“求吴大人为民除贼!”

身后各色的百姓也纷纷举起自家的菜刀或其他物什,高声附和着。

“求吴大人为民除贼!”

“求吴大人为民除贼!”

门内的吴晓月听着这些话,咬咬牙,一骨碌撞开父亲的书房门,激愤道:“爹爹!除了肖刺史是民之所向,您怎么还当缩头乌龟啊!”

吴别驾悠悠地叹了口气,他转身看着自家女儿,沉默片刻,却道:“门外的是徐老爷家的小儿子吧?你以后莫同他往来了。”

吴晓月脸先是一红,随后又转黑,气急败坏道:“爹爹女儿同您说百姓之事,您却与女儿聊儿女私情?您也,您也!”

后头的话到底被她咽了下去,她一跺脚,又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吴别驾心神不宁地揉着太阳xue,忽而吩咐道:“看好小姐,莫要让她乱跑。”

侍从应诺而退。

另一边的吴晓月提前预判了父亲的命令,她努力爬上树,树比围墙略高,却与围墙隔了一段距离。

眼看着随从渐渐跑来,她两眼一闭,直接纵身一跃。

啪嗒一下,落入一个不断往后趔趄却温暖的怀中。

吴晓月擡头望去,只见徐生惨白但带笑的面容。

她抿抿唇,没问他是何时从正门跑到这儿来的,她只径自离开他的怀抱,朝他鞠了一躬,随后撒开脚丫子往官驿跑去。

她有种预感,她爹管不了的事情,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朝阳县主应该可以管。

她要赌一把。

吴晓月一路飞奔,路途上差点撞倒一家烧饼摊。

烧炉滚烫的热气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她匆匆忙忙道歉,又急急忙忙地拔腿继续跑。

“诶?那不是吴小姐吗?怎的这么急?”老板娘疑惑地看了眼吴晓月迅速消失不见的身影,还没转过头来,又有几道黑影差点撞倒她的摊位。

她一时气急,拿着根擀面杖冲到路口,拦下那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你们是准备干嘛?啊?欺负小姑娘吗?”

那几个家丁瞧着这横在路上的野蛮妇人,相互对视一眼,留了两个来对付这妇人,其余人趁机逃走。

老板娘见没拦住,气得一叉腰,扯着嗓子大喊:“吴小姐快跑啊!那些人要追上了!”

吴晓月隔老远就听见这响声了,她脑中“唰”地荡起一股热意,片刻窜进全身上下,又麻又热,却促使她跑得更快了。

眼看着官驿就在眼前,她眼眶一热,一鼓作气冲过守门护卫,倒在地上喊道:“臣女吴晓月求见朝阳殿下!”

一嗓子喊完,她的喉间阵阵发疼。她一瘪嘴,忽而想笑。

想她活这大半辈子,还没这么跑过。

她一边笑着,一边吸气。恍然间,她眼前忽而出现道道重影,数道飒气凌厉的身影快步向她走来,那些摇晃抽条的身影渐渐合一,逐渐将她包裹住。

她耳边恍惚出现一道叹息声:“怎么我每隔一段时间见你,你都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

她笑了,随后彻底看不见了。

李沙棠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吴晓月,沉默了一会儿,与随后跟上来的崔杜衡对视一眼,还没等他开口,她又快速收回目光,盯着吴晓月低声道:“我先带她回房了,你帮我去唤一下月香,她照顾人比较妥帖......”

她说了几句,见崔杜衡不吭声,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单手抱住吴晓月,像往常一样探出指尖,却被崔杜衡拒绝了。

他收拢衣袖,看也不看她,眉眼微阖,淡声道:“放心吧。”

说完,他便理好衣袖,飘然而去。

李沙棠瞅着他的背影,默然几许,转身走了另一个方向进房间。

她将吴晓月小心放在床上,没一会儿,月香就来了。

“少主......”月香收拾好吴晓月,犹豫了会儿,还是走到李沙棠面前,轻声问道,“您可是与崔大人闹别扭了?”

还没等李沙棠回答,她又捂嘴轻笑道:“少主别急着否认,您脸上都写着呢!”

李沙棠往后退了步,又讪讪地摸了把脸。

月香撚着吴晓月身上的被褥,瞧着李沙棠谆谆教诲:“您是不是单方面与崔大人疏离了?一味的冷战是没有用的,您跟崔大人得把事情摊开了讲,这才讲得清楚。”

李沙棠又往后退了步,还抹了把脸。

月香见状也不逼她,她柔声笑道:“少主也累了,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呢。”

李沙棠讷讷点头,她本来就离门比较近了,离开也方便,就是她走得太急,一不小心踹掉了一个蜘蛛网,门边啪叽掉下一个小蜘蛛。

李沙棠瞅着那骂骂咧咧朝外面爬去的黑蜘蛛,默默地给它让道。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忽又唤道:“月香姐姐。”

月香疑惑转头,就见李沙棠用一种近乎崇敬的眼光看了自己一眼。

她正想打趣李沙棠,却见李沙棠神色一喜,忽而关门离开。

她摇摇头,没一会儿又笑了出来。

另一边的李沙棠好不容易躲开了蜘蛛,却又在回房的路上碰到了崔杜衡。

她本来想开口缓和关系,但对方只扫了她一眼,当做没看见似地移开视线。

她也不是什么好性子,人家不理她,她便也憋着一口气,全程目不斜视地回房。

房门被关得极响,老旧的木门摇摇欲坠,差点被她捏碎。

崔杜衡状若无意地扫了那可怜的木门一眼,也目不斜视地路过。

*

到了晚饭时间,吴晓月才幽幽转醒。她体能损耗过大,双腿酸涩,几乎下不了床。

月香唤了玉树过来,两人一人扛一边肩膀,这才把吴晓月扛到饭桌旁。

“你身体怎么样了?”李沙棠关切问道。她对吴晓月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前,那个腼腆羞涩的寻常闺秀形象上。

她是真没想到,吴晓月能从别驾府一路跑到官驿来。

吴晓月面上还残余着羞赧,她方才腿废了,不得不靠着两个跟她一般大的女孩子,这让她有些羞愧。

“还好。”她抿了口水,努力压下心底的羞赧,正色道,“殿下,爹爹他一时顽固,不肯顺应民声......”

“我知道。”李沙棠摆摆手,眨眼笑道,“本来计划两三天后去找你爹爹的,现在你都跑上门来了,那你就安心在这儿修养吧。”

吴晓月瞪大眼睛,迷糊地看向李沙棠。

沈九轻咳一声,笑道:“我们本来准备等民声再鼎沸一点的时候去找你爹爹的,但你既然主动上门了,那你爹爹想必也会主动来找咱们了。”

吴晓月垂下眼,扯了扯嘴角:“我爹他......不一定的。”

她说得含糊,李沙棠却笑了。

“会来的,”她给吴晓月加了块肉,“前提是你得养好身体,不然你爹一来瞧他女儿饿瘦了,愤怒之下以为我们虐待你,那就完犊子了。”

吴晓月笑了笑,随即安静地低头吃肉。

待用完晚饭,其余人都极有眼色地先行离开,只留下崔杜衡和李沙棠两人。

崔杜衡跟前的茶还没用完,他垂眸抿茶,待茶水饮完后,才搁下茶杯,起身准备走人。

“等等!”李沙棠脱口而出。待崔杜衡望过来后,她却挠挠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

崔杜衡停在原地等了会儿,眼看她这榆木脑袋说不出什么来,又准备转身走人。

然后他就被硬拽回原地。

硬生生的,被拽得趔趄了好几步。

他生生气笑了,垂头望着李沙棠,唇边似笑非笑,“殿下想让臣作甚?”

“殿下怕不是要这般?”他一边讥诮说着,一边还抓过李沙棠停在他胳膊的手,顺着肌肉的幅度,带着她一下下地感受着。

李沙棠手指僵着,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着布料。

“好摸吗?”崔杜衡眸底墨色氤氲,面上却笑得愈发愉悦。

李沙棠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脖子一梗,哑巴了。

崔杜衡却乍然变了脸色,他放开李沙棠的手,面色彻底冷下来,“殿下再不说话,臣就走了。”

他虽然是这么说,脚底却跟钉子一样钉在地面上,没动分毫。

李沙棠垂着头,脑中思绪繁杂。忽然间,她想起了阿爹教她射箭的场景。

“射箭要一击即中。”阿爹骑在马上,背上背着弓,腰间插着箭筒,面对着她,神色严肃地说着。

小沙棠骑在马上,手里撚着一支箭,目光迟疑地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跳鼠。

它小小一只,似才刚出生。

一击即中、一击即中、一击即中......

她在心底默念着,手却抖了下,没射中要害。

看着跳鼠满地打滚、痛苦哀嚎的样子,小沙棠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咻”地一声,一支利箭径自没入跳鼠的心脏。

它的纤长的腿蹬了几下,不动了。

“要心无旁骛,”阿爹看着她,话音里含着几丝叹息,“你杂念太重了。”

“啪嗒”一下,血色晕染的沙地里蒸发出一丝水汽。

“我不练了,”小沙棠抹了抹眼睛,“不练了。”

阿爹对她没什么要求,闻言不再说什么,只跟她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姓高的战神,他战无不胜,深受百姓爱戴。可有朝一日,他的妻子被敌军掳走了。

他的妻子被吊在城门前,被敌军肆意地凌辱着。

他射出了惊天一箭,一箭射死了他的妻子,和对面城门的敌军首领。

“所以说,射箭的人手要稳。”阿爹说,“一箭击中,可让所有人都少受点罪。”

小沙棠虽然没学会射箭,但她记住了,还因此练好了刀。

她砍人从不砍第二刀。

因为他们会痛。

“对不起。”李沙棠双手握拳,又松开。她渐渐放下在崔杜衡肩膀上的手,眼神逐步清亮。

她后退了三步,凝神打量了崔杜衡许久,最后又笑了。

“对不起。”她又重复了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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