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事变前兆 乖巧的猫(2/2)
凯撒只好开口:“……我想跟你单独在一起嘛。”不想多第三个人。
维尔利汀快被他气笑了。
她指着他,“你这样做,除了得到我的愧疚外,也得不到我多余的原谅不是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撒娇一样的由头不过是掩饰罢了。
凯撒想用他的痛苦换来她的原谅和他自己的原谅。
他在幽闭她时,曾经跟她说过,他的父皇曾经当着他的面把一个女人的肠子刨了出来。而他的父皇,也曾经当着他的面,向他展示过他母亲的头骨。
说这些话时他倚在她的身上。维尔利汀问道:“你也想砍掉我的头?”
凯撒的回答是:“不。我在想,如果我把我的头颅砍下来送给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随后又是那些他说过无数遍的话。凯撒似乎很爱哭。
“你不要恨我,你爱我好不好。”
“不爱也行,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你喜欢我好不好?”
现在他的贪欲已经不止到想让她喜欢他了。他还想让她永远原谅他记住他。
他这么做的方式,就是折磨自己。
维尔利汀真是受不了他了。
她扶起他靠在她肩上的头,认真看着他说:“你这样也是得不到我的原谅的。我需要你活过今天。”
随即让医师上来,帮君主进行诊治。
医师急得满头是汗:
“奇怪,按理说经过上次的药疗后陛下就该好一些了……怎么还是这样……”
他不禁看了眼旁边的维尔利汀。
难道说——凯撒也是跟瑟泽一样,中了女巫的诅咒?
这结果在维尔利汀的预期之内。她点点头道:
“下去吧。”
凯撒的症状,果然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正想说什么,凯撒捧上她的手腕,细细吻着:
“不用治好我。只要让我永远待在你身边就好了。”
维尔利汀:“……”
他看了眼他们的戒指,满怀期待道:
“我们的戒指,你也永远不会扔掉的,对吧?”
维尔利汀:“……对。”
——这好像不对吧!
维尔利汀怒了,“回你的寝殿休息去!”
接下来,她要去见一个人。
左近臣还在殿上等着她。
那个目睹了凯撒吐血,全程却无任何表示者。
他对他的“君主”忠心耿耿,只是维尔利汀的到来,似乎改变了他所要忠心的对象。
盖斯威特言道:
“你真的打算让所有的凯撒退位,自己上位?”
维尔利汀缓缓走过他身边,“不然呢。大人既然看出我的野心,那么也该知道我的野心所向。”
然而,盖斯威特并没有阻止她。
说到底,他这个人忠心的,只有他的国家罢了。
这位一直与她为敌的左首相笑起来:
“那您可要自己去铲除王储殿下——那个您的最大威胁了。”
他向她拱手,行臣下礼。行完之后,沧桑的眼眸露出阴狠之光。
“至于那些不支持您上位的臣子——我来为您解决。”
连维尔利汀也不禁为此而动容。
“大人,我原本以为您要再经过多重对我的考验才会支持我。”
盖斯威特摆手。
“连拉德拉娜那孩子都信得过你。那么我也相信你。”
他和拉德拉娜本质都相信同一种人。
提起拉德拉娜这个年龄的孩子,他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回忆之色。
和拉德拉娜差不多年纪的维尔利汀,现在居然已经走到了这一地步。再经过几场宫变、再铲除掉几个人,她就能做到普通女人想也不敢想的一步登天。
阴狠、恶毒、雄韬伟略。
天赋异禀,满腹才华。
这个国家,未来就要交给这种人了?
盖斯威特年过半百,已在王殿上待了大半生,此刻也不禁对她感到敬畏。
“……维尔利汀王后,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发自心底地问道。
维尔利汀回想了下。她是从原野上来的,从她有记忆起,她就在原野。
“我是在荒郊野地长大的。怎么了吗?”
左近臣看着她的面容,回忆着半生见过的人士。
在他的记忆里,那些雄韬伟略、满腹计谋的,没有一个拥有她这样的眼睛。
他必须承认维尔利汀不出身于任何一个贵族之家。她的眼睛不属于贵族社会。她真的只是从荒野中来的,那片荒野中诞生了令他最匪夷所思的人。
左近臣的回忆中也有一抹黑色。他看着王后的背影,缓缓地道:
“曾经,我的家里也有一个比你小得多的黑发女孩。”
“那是我最小的女儿。天生就拥有和你一样的黑发。那时候女巫令还没有发行,她在我们家中过得还算愉快。我常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过我们的宅邸。”
他转过头去。像在回忆着什么。安静了片刻。
“……可惜在后来搬迁的时候她走散了,现在,想必十多年前便已经殒命于荒野中了吧。”
说完左近臣拂袖而去。留下和维尔利汀相背的背影。
维尔利汀就这样站在跟他隔出一段距离的大殿地毯上问道:
“如果您的女儿还活着,您还会收养与教导拉德拉娜吗?”
左近臣的脚步滞留在原地。
他停顿了片刻。随后头也不回地,向前方走去。
·
在左近臣的府邸外。
一位暗探经过多次的信件翻找后,终于找到了这位首相曾和维尔利汀通信过的痕迹。
虽然内容没有直接谋反。但这起码能证明他和王后通过信,这足以作为他们联合的证明了。
暗探把它仔细收好,拿布包上,塞入衣襟中准备去回禀给瑟泽陛下。
他穿着普通衣服,伪装成首相府的佣人。正在他转身走的时候,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站住。”
政务次官拉德拉娜在他身后向他走来。
她瞥了他一眼。“鬼鬼祟祟的。你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
暗探一慌,“呃……我只是来洒扫的,大人,我什么也没做。”
“那你怎么没带佣人洒扫的清洁用具?”
拉德拉娜居高临下。
她伸出一只手,“拿来。我看见你把它装进衣襟里了。”
暗探的余光一瞥。顿时掏出东西交给她一个虚假之物,抛下她便向另一方向逃去。
只是没想到,首相府的外围,早就布好了围堵他的守卫群。所有铁甲守卫都等在外面,整齐得像是列阵的骑士。
列列铁甲闪烁出的银光。
无数剑光向他袭来。
拉德拉娜把那封信拍到维尔利汀桌子上。她呼呼喘了口气:
“差点就被人送上去了。”
维尔利汀淡淡看了一眼。
“人呢?”
“当然是处死了。”
拉德拉娜正眼望向她,“但他的死不会瞒瑟泽多久。我来是为了提醒你,瑟泽盯上你了。”
她下定论:“就在这两天。”
维尔利汀的眉头也不禁紧蹙了些。
她最终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拉德拉娜转身离开她的办公厅。
而维尔利汀坐在办公桌后的座位上,开始思考瑟泽向她进攻的信号是什么。
依她现在的身份和权力网,那个人绝不会是悄无声息地让她死掉。他这么做,除非是想整个王廷彻底大乱、外面的公民向他发出声讨。
绝对有一个什么信号,是作为他出击的开端。
那个信号很快就传来了。
——拉德拉娜失踪了。
她那日从维尔利汀这里离开后就再没人看见过她。不管是首相府还是王殿,都没有了她的消息。
维尔利汀翻开自己的所有信件册,在王后殿中四处翻找着自己收藏起来的信息。翻完一本的信册被她扔在地下,她现在没时间再收起来。
拉德拉娜倒不一定真是被瑟泽绑了起来,依她的聪明,很有可能是发现不对劲之后主动藏匿。
她这样谨慎的人,之前也给维尔利汀留过各式各样的暗号讯息。
维尔利汀现在要通过这些暗号,排查多余的几个,确定她最有可能藏在何处。
亦或是更糟的——
——她没有藏匿,就是被瑟泽所禁锢了呢?
一瞬间大量的对策在维尔利汀闪过。正在她思虑和焦躁之际,一杯茶被侍从从旁边递了过来。
“夫人,您的茶水。”
王后殿里平日根本没有男性侍从,此时她收集讯息之际更不会让外面的人进来。维尔利汀正烦躁地想让他退下,却一瞬间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坐在沙发上回过头去。
——再熟悉不过的人映入了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