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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Chapter 148 和平饭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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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Chapter148和平饭店。……

宋鹿本来以为拜佛要起早,早六点她就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才把一条腿放到地上,就被林也大手一捞按回床。

林也自己倒是起来洗澡,洗好出来已经穿上西装,说要先回公司处理一点事,大概9点回家接她去宝华寺。

宋鹿靠在门框上按袖口,眼睛盯着宋鹿从被子底下露出来的手看了很长的一眼。宋鹿问他在看什么。

林也说她握枪的手真是又稳又准。

宋鹿就突然想起他昨晚干的那些事,当即砸了个枕头过去。枕头砸了个空,林也也不见了。

宋鹿钻进被子翻了个身,被子蒙过头顶,心里哼一声:就他这样色拜佛灵验才怪呐。

惠济宝华寺始建于南宋,明、清朝两度重修,经历过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那场罹兵之灾后,仅存主殿未被大火烧毁。抗战胜利后,上海临时联合救济会曾在佛寺废墟上创办“少年村”,收容和教育流浪儿童。这座佛寺接受过各界名人的大量援助和支持,其中就有宋美龄女士。

宋鹿在佛寺闲逛,找到一块近代立的碑文,了解到宝华寺的历史。供灯仪式神秘又冗长,她东南西北佛殿禅房一圈逛下来,还没结束。

今天寺内没有其他香客,僧人都在主殿念经,寺内显得冷清萧瑟。

宋鹿又在寺内放生池里看了一会儿乌龟。大殿里的僧人终于鱼贯而出,林也最后一个出来,站在门槛前朝他招手。宋鹿走到他面前。林也拉起她的手就要把人往里边带。宋鹿往后扯手,说:“我吃了肉。”

林也说:“是他们讲究,不是我讲究。这里平时香火鼎盛,难道每个人进大殿都没吃荤?供灯都结束了,进来看看。”

宋鹿进到大雄宝殿,烟火气扑面而来,仰头佛像庄严,案前莲花烛台闪烁,少说也有上千盏。宋鹿吃惊地问:“这么多盏都是你供的?”

林也“嗯”了一声,擡起两人紧握的双手,以拳头指佛像脚旁边两座小佛龛,佛龛里没有佛像,只有两块朱红的牌位。

宋鹿对佛事很不了解,才知道,有些人,生,轰轰烈烈,死,伏于佛祖脚下,受千千灯、万万人供养。

宋鹿定睛看木牌上的字,其中一块有“先慈赵之琼女士”几个字。另一块上的名字宋鹿不认得,但也能猜到肯定和林家有关。

林也说:“我妈妈和奶奶。其实供灯这种事是我奶奶信,老爷子不信,但他顺从了几十年,也不好去和死去的人争马列主义。我出生那年,名字刻在座下莲台。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尊,也没人指给我看。”

宋鹿觑了觑林也,忍不住腹诽:这男人难道留过洋还这么传统封建,特地引她进来要跪他妈妈?虽然让她跪她也没什么意见,逝者就是神佛,逝者为大嘛。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林也好一会儿没说话,就盯着那两座小佛龛看。

宋鹿没话找话问:“灵验吗?”

林也说:“不是有句话,叫信则灵。”

宋鹿心里忖度后,问:“你是想我进来拜一拜佛许个心愿?”她的确是有个心愿要完成,但这个心愿是要靠自己的双手赢回来。求笼在烟雾缭绕后的佛保佑,她从来没想过。

林也撇头看了她一会儿,“你不信佛?”

宋鹿说:“不是不信。是没拜过。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必须坚持下去吧?”

林也笑了一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你来都来了,或许会想进来许个心愿。其实我也不怎么信,只是,”林也移目到小佛龛上,“想让她见见你。我不信菩萨,但信她会在天上保佑你。”

原来是这样。那就拜一拜好了。

宋鹿脱开林也的手,走到蒲团前,正想跪下虔诚发个“愿佛祖保佑我赢下奥运首金”的宏愿,却被林也抓住肘关节,往上一拉提起来,她的后背撞上他的胸口。

林也说:“算了,万一许愿有规矩,冲撞了,就应在我身上,我来替你许愿。明年,我们再一起来还愿。”

宋鹿笑嘻嘻看着今天特别多愁善感的林也,“好呀。”

宋鹿站跨到蒲团边。林也跪到蒲团上,拜了三拜。

宋鹿在旁边看着都要笑出声。林也一身西装革履、在美国待过七年、浑身上下和佛搭不上一点边,却这样认认真真叩首。只听他认真说:“愿宋鹿的心愿实现。”宋鹿移目看佛龛,心神一晃,当下改了心愿。

“林妈妈要保佑我们永远健康幸福快乐哦。”

至于“奥运首金”这样的愿望,她会自己去实现。

拜完佛,林也先和宋鹿一起回家。他又洗了一次澡,洗去身上的烟火气后就回公司了。

林也晚上要出席林老爷子的79岁寿宴,临走前嘱咐宋鹿:“晚点到,露个面就好。拍一张照就走。”宋鹿满口应了,在家里等Yoyo和杨荔来商量几天后残疾人运动员基金会成立晚宴的事。

近五个月,宋鹿虽然在京北训练和比赛,基金会的事却始终没有被搁置。她和Yoyo的默契合作,通过不懈的努力,林深见鹿残疾人运动员基金会孕育而生。

上个月,Yoyo替宋鹿出席了揭牌仪式。因为事先知道宋鹿3月中旬回申港,Yoyo将基金会的成立晚宴安排在了3月下旬。Yoyo深知揭牌仪式她可以代替宋鹿出现,但晚宴这种需要人情交际的场合还是要宋鹿在场最合适。毕竟,慧婷雅集的所有人卖的是林太太的面子。

宋鹿已经将Yoyo拟好的发言稿背熟,今天是要和Yoyo再确定一下晚宴的流程。这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举行晚宴,她不想出任何纰漏。

Yoyo一边用电磁笔在平板上划划弄弄,一边和宋鹿确定晚宴的细节。她刚好说到了主持人的人选。Yoyo擡起脸,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漂亮的眼尾往上飞翘。

“我前几天又琢磨了一下人选,突然灵光一现,想着既然有最养眼的人选在场,何必另外请个没名气的人去念任何人都能讲的台词呐。我就和Sherry米说了一声,她已经答应了。”

宋鹿知道Sherry米会出席晚宴,请柬还是她以电子的方式发给Sherry的。晚宴邀请了几家媒体。Yoyo提出让Sherry兼任主持人的确是个扩大公众影响的好主意。也只有Yoyo这样活跃的脑子能想出这样新奇又亮眼的建议。

随着和Yoyo接触越深,宋鹿就越佩服Yoyo这个人。她嘴巴甜、脑子活、眼光凶、手又勤,脾气还爽快,执行力超绝。

因为宋鹿要专心备战奥运,基金会和雅集的合作一直是Yoyo在两方之间协调。她给宋鹿推荐的法务和职业经理人也是行业最顶尖。这才促成林深见鹿基金会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呱呱落地并成功揭牌。

可以说,没有Yoyo,就没有这个基金会。

宋鹿当然记得Yoyo是靠抽佣金过活的生活助理。Yoyo忙基金会的事会让她的收入大打折扣。

宋鹿让Yoyo代表她运行基金会后没多久就提出让Yoyo转为她的私人秘书。宋鹿开出了优越的条件,让Yoyo自己开年薪和年假。

Yoyo听到这个提议后在电话里思考了好几分钟。当时她只问了一个看似匪夷所思的问题。她问的是:“外面都在传,太太和林总离婚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那是去年12月底发生的对话。

宋鹿明白一个人面对人生所有重要的抉择前都要充分权衡利弊。基金会是依靠“林太太”这个身份支撑起来的,丢了这个身份,初创的基金会根本一文不值,自然不值得Yoyo去拿她的前程冒险。

宋鹿告诉Yoyo,他们确实处于离婚的状态,但已经重新在一起,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虽然只是一句口头承诺,Yoyo却在听完以后立刻答应了。

Yoyo开出了一个令宋鹿眼皮一跳的年薪。

宋鹿才知道,Yoyo一年能赚这么多钱!

事后,宋鹿忍不住去向林也打听陆飞一年的年薪是多少。得到的答案是,Yoyo开的价比陆飞还贵上20%。宋鹿虽然在当时浅浅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钱包,但在几个月后,Yoyo就向她证明了她的价值。

这钱就应该Yoyo,不,赵娟挣!

Yoyo自从转为私人秘书后,就让宋鹿跟着林也叫她赵娟。她说她不再需要这虚头巴脑的洋名字来显得自己特别洋气。

赵娟是个优秀的私人秘书,细心到甚至能为宋鹿想到,基金会内缺少个有财会方面的顾问,可以问一下京北的秦女士是否愿意担任。

宋鹿去问了秦女士,秦女士考虑了两周,答应了。

这样一来,秦女士就获得了弹性工作制和居家办公环境,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女儿,且又没有被施舍的屈辱感。秦女士第一次在微信发了报销表格以外的文字,是“谢谢”两个字。

宋鹿真是太佩服赵娟的工作能力了。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做运动员,也想成为赵娟这样能独当一面、八面玲珑的职业女性。

此时,坐在地毯上的赵娟见宋鹿对她刚才对于发言稿的修改没有回应,擡起头,有些取笑意味地问:“怎么走神了。是在想林总吗?”

林也走进和平饭店的电梯厢,侍应生操作电梯门闭合,电梯门咔吱咔吱关闭。他想起一年前也是在三月,宋鹿从门外冲了进来,从此闯入他的人生。

当时她的书包掉在地上,东西撒了一地。其实他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个莽撞又没礼貌的女孩是宋鹿,只是低头看摊开在地上的学生证,不自觉地被证件上的照片吸引。各种属于男人的念头一个个冒出来“真是个漂亮的女人”“手又小又白”“年龄看起来很小”。

再仔细看,他才认出是那个七八年没见的妹妹。失落先于厌恶在心间荡漾开来。想的是,可惜了。

一年以后的今天,他知道了这个小他八岁的漂亮女人的手不止小和白,还很柔软。其实,她哪里都很软,又滚烫滚烫。

电梯门打开,林也强行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终止。白手套的侍应生打开宴会厅的门,这一次,他没有迟到几小时。林也从侍应生的盘子里拿起一杯红酒,走向了林老爷子。

爷爷要他做的他都做到了。

所以,到了爷爷该实现诺言的时刻了。

申港习俗,老人家为了图吉利过大寿不过足岁,所以林老爷子这次79岁生日是当八十大寿过的,热闹非凡。林老爷子子孙缘薄,膝下只余一子一孙,但林老爷子兄弟姐妹的子息却胜炙,亲戚们都很尊重老爷子。所以,这次的寿宴是由老爷子的子侄辈张罗和对外招待。

林老爷子坐在正南那面墙下,背后是一扇连一扇的玻璃窗,窗后是灯光璀璨的外滩。老爷子竖手杖在扒、开的两腿中间,双手交叠搁在仗头,眼皮微微塌下来只露出三分之二的黑眼珠,从眼眶里射出来的目光却是冷漠锐利的,扫视寿宴上的各色人等。

林老爷子就那样坐于繁华之外,眼前的寿宴仿佛与他无关。他冷着脸,不吃、不喝、不说话、不为所动,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局内人为一些无聊俗事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林也拿着红酒杯走到林老爷子身边。身边的看护立着笔挺的军姿,朝林也利落地点头。老爷子觑一眼孙子,目不斜视发话:“让我们单独聊。”看护一条腿碰另一条腿,靴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走开了。

林也靠在窗台上,一口一口慢抿红酒。

老爷子问:“你女人呐?”

林也说:“等所有人都到了,她就到了。这么漂亮的孙子媳妇万众瞩目下给爷爷拜寿,在场的老人家都该羡慕爷爷有福气。这样的安排爷爷肯定会满意。”

老爷子精亮的黑眼珠往旁边一移,睨他这个人模狗样的孙子,低嗤了一声:“你鬼迷了心窍。比你爸还不像样子。”

林也笑说:“这点我认。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到命都可以给她。所以,谁想伤害她我就跟谁拼命。”

正是因为林综生不够重视宋绫,爷爷才敢动宋绫。林也明白,揉进爷爷眼底的沙子必须够硬、够坚,唯一能护住宋鹿的办法就是不断在爷爷面前强调他不可动摇的立场、态度和原则。他林也被认为是不肖子孙贪财好色没关系,宋鹿的手上却不能缺一指甲盖。

林老爷子说:“你女人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不闹出来算是她的福气。否则——”

林也毫不留情地打断爷爷:“要我说,她沾了我们林家就是沾了这天底下最大的晦气。我受累,好好照顾她,为前人赎罪一辈子。我不想听否则。没有否则。我不允许那些‘否则’发生。否则,我也给你个否则。否则,你就从我这些远房叔伯兄弟里挑个好的给你当孙子。我孩子生下来改姓宋。”

林也以前就猜测,凭老爷子的手段,肯定知道林综生对宋鹿做过的一切。只是保面子、端架子,不肯轻易说出来。因此,爷爷才会对这个和他唯二在世子孙纠缠不清的女人诸多不满。在老爷子看来,这是一个不可以曝光的家丑。万一宣扬出去,他肯定会让宋鹿去死。

所以,林也还是猜对了。老爷子就是动过除掉宋鹿的心思,只是碍于这个不孝孙的诸多混账事,他始终没有下定决心。他还是做对了。这样一来,就必须把话说绝,就算说成是警告、威胁、恐吓也要说。

林也嬉笑道:“还是不要从我的孩子改姓宋。我以身作则,我去姓宋。”

林老爷子的脸早就黑得像块炭,压在大样样出色,却是个短命的;老二不提也罢;孙子倒是成长得快,快到长成庞然巨物,直接压到爷爷头上。

林老爷子眼帘更垂低一点,眼睛近乎眯成一条线,近八十年的峥嵘岁月在这一刻化为苍老与沧桑的一声长叹。他想用手杖砸身边这个不孝孙,但他老了,砸了他自己的骨头也要折断。

林老爷子一边用手杖砸地,一边重复了两遍:“有他没我。”

这是林也在几天前对老爷子说过的话。原话是:我很乐意携太太出席爷爷的寿宴。但有他没我。儿子出席,孙子就不出席。

林老爷子明白,孙子这话是逼着他把儿子从权力中心踢出去,先从家里踢出去,再从集团踢出去。即将刊印在今年集团年刊上的全家福上,将只有林老爷子、林也和姓宋的小女人。

为两个狐貍精,父子反目,家离子散!

林也只当没听出林老爷子这深一层的意思,带着胜利者那种万事万物都在他掌控皆可调侃的轻蔑笑。

“是他手不干净,用不当手段倒卖五块政府地皮,那可是行、贿罪,被监管部门盯上,手下的经理生怕惹上官司去举报他,结果他在公司那么多员工面前,把人一榔头锤进医院!能从笼子里捞出来就不错了,还想抛头露面。爷爷不嫌丢人我嫌丢人!”

林老爷子喉咙像是含着口痰般嘶哑说:“那还不是你做的!”

林也把酒杯里的红酒饮尽,露出一个更为迷人的微笑,把远处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弄得脸红低头:“我没那种本事。要是有那本事,我干脆每天发功,让我的对手全都发疯锤人脑袋。全都进局子,倒是省我的事。”

林老爷子嘶吼:“是谁让那个经理去举报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让你回来是成家立业,不是让你六亲不认把你爸爸逼上绝路!”

林也猜,爷爷应该连对赌的事也知道了。知道也没关系,木已成舟,铺下的黄泉路已近完工。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用一年,林综生那边就会支持不下去。或许下个月、下下个月,林综生就该卖股、卖楼、卖私人飞机来抵债了。

不怜惜对手,即使是自己老子也不行,现在正是重拳出击的最好时机!林综生正身处故意伤人罪、行、贿案的漩涡,接下来就是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林也之所以坚持让宋鹿来参加寿宴拍全家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给林综生抛出一个讯息——老爷子放弃他了,不再把他当成林家人。林综生将会经历一场让他坠入地狱的天崩地裂。

生意场上、心理上,林也都要完全碾压他这个没用的父亲。

林也说:“自古以来,不肖子孙争夺家产不都是你死我活?输赢看的是手段和能力,不是忠孝廉耻,看谁是老子,谁是儿子。是他不行,不是我逼着他不行。老爷子,他是自作自受。倘若是我输,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对我和……我太太。”

林老爷子冷冷地道:“你不是为了挣财,是为了女人。”

林也耸耸肩,语气轻松说:“对,我就是不高尚。我爱钱,也爱女人。我要赚更多的钱去养我心爱的女人。爷爷,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到了。一年前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林老爷子沉默了几分钟,说:“我可以把这个家交给你。但前提是,你留你爸爸一条命。”

林也说:“听说他现在连药都嗑上了。脑子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废了。这种烂泥,他自寻死路我还要去替他负责吗?我保证不了。”

爷孙两个沉默下来。有几个亲戚来敬酒,见老爷子冷着脸立刻推搡着转身,蹑手蹑脚走开了。

林老爷子转头看身边的孙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孙子竟然已经长得这样高、这样大,长成参天巨树,连他这个老头子也成了匍匐在他脚下的一棵枯萎的草。孙子的确长成了他所希望的那样,强壮、优秀、坚守原则,对对手绝不容情,但这也同样意味着,他的时代过去了,是年轻人掌舵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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