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骨灰谋（2/2）

灵堂的白幡被穿堂风掀起，露出后方冰棺的量子纹路。沈含锦的孝衣广袖灌满汞气，袖袋里玄铁锅微微发烫——那是昨夜扶钰假死前，亲手系在她腕间的保命符。鎏金棺椁突然发出蜂鸣，棺盖缝隙渗出幽蓝冷雾，在青砖地面凝成碎月剑的裂痕轨迹。

德妃的雀头步摇突然射出银针，沈含锦旋身以骨灰坛格挡。金粉簌簌落进丹炉，遇明火炸开三千星子。每粒火星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画面：古装的扶钰在冰棺刻字，现代的自己正往实验体0715的静脉推入镇静剂。

“哀家最见不得这场面。”德妃染着蔻丹的指尖拂过棺椁，暗藏在甲套里的蛊虫扑向沈含锦面门，“不如让七殿下早些安息？”

沈含锦挥锅罩住蛊群，锅底裂纹喷出辣椒油。蛊虫遇油瞬间碳化，爆开的焦香里混着实验室消毒水的气味。她忽然记起穿越那日，扶钰在火锅店后厨也是这样替她挡开泼来的热油。

崇文帝的咳嗽声突然尖锐如鸦啼，丹砂顺着龙袍纹路渗入心口。他暴起掐住沈含锦脖颈，腕间滑出的金丝捆仙索缠上骨灰坛：“把密钥交出来！”

坛身青蚨纹突然量子化，化作数据流缠住帝王手臂。沈含锦趁机咬破藏在臼齿的解毒丸，混着巫血的唾沫喷在金丝上。纳米级的金丝遇血收缩，竟在崇文帝掌心烙出“弑妻”二字。

“陛下可知何为报应？”九娘碳化的身躯突然暴涨，数据缆从七窍涌出缠住梁柱。灵堂地砖逐块翻起，露出底下冰封的巫族祭坛。三百具冰棺陈列如星斗，每具棺内都封着与扶钰容貌相同的少年。

沈含锦的视网膜光幕疯狂闪烁：【检测到克隆体集群，建议启动群体记忆共鸣】。她将骨灰坛砸向主棺，坛底暗格弹出的冰髓针阵刺入地脉。针尾光缆连接处，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监控画面铺满灵堂——白大褂的自己正在记录：“实验体0715出现排异反应，申请增加镇静剂剂量。”

“原来你们……”崇文帝的冕旒坠地，露出布满汞毒结晶的额头，“早把朕的江山……炼成了药炉！”

德妃突然撕开锦绣宫装，心口嵌着的玉玺碎片开始过载。她癫笑着扑向丹炉，碳化的指尖插入自己太阳穴：“都去死吧！”扯出的脑组织竟是由微型碎月剑拼成的芯片。

沈含锦抡锅挡住爆炸冲击波，锅底裂纹渗出桂花香味的解毒剂。气浪掀翻三百冰棺，克隆体的惨叫与剑鸣共振。她看见最末那具冰棺里，七岁的自己正将桂花糖塞给少年扶钰，而棺外站着的正是白大褂的“沈含锦”。

“系统！启动时空锚点！”她咽下喉间腥甜，将玄铁锅扣在冰棺阵眼。锅身浮现火锅店的全息坐标，金粉顺着地脉纹路回流，在灵堂中央凝成双螺旋光柱。

九娘的数据缆突然插入光柱，碳化面容泛起诡异的温柔：“情感共鸣完成，记忆覆盖开始。”她的身躯开始量子化，每一粒光尘都映着扶钰的雪发，“告诉主人……碎月无悔……”

沈含锦在强光中扑向主棺，骨灰坛迸裂的瞬间，真正的扶钰从棺底暗道翻身而出。他残存的雪发缠住她手腕，机械右臂插入地脉：“娘娘这场哭丧戏，倒是比本王设计的更精彩。”

丹炉轰然炸裂，玉玺碎片在火海中重组。沈含锦咬住扶钰的耳垂，混着金粉的血珠渡入他口中：“王爷这场假死局，差点要了臣妾的命。”

当御林军冲入灵堂时，只见沈含锦抱着空坛跪在灰烬中。鎏金棺椁上刻着簇新剑痕，细看竟是“岁岁常相见”五个小字。崇文帝瘫坐在丹渣堆里，痴笑着往嘴里塞汞毒凝成的红豆糕。

是夜钦天监急报，七皇子陵寝渗出金液，遇月光凝成婴孩手掌大的玉玺。更夫瞧见琅玕阁顶有双影对酌，雪发与青丝在量子风暴中缠成结发，坠落的酒盏里沉着半枚桂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