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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晨钟惊梦,银铃谜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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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堂的晨钟惊破薄雾时,白诗言正对着铜镜发呆,手中木梳悬在半空迟迟未落。镜中人眼底蒙着层水雾,映得鬓边新换的茉莉簪都失了颜色。春桃捧着胭脂盒候在一旁,望着自家小姐苍白的脸色,轻叹道:"小姐,该用早膳了。"

白诗言恍若未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红豆玉坠。三日前临别时,墨泯昏迷前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掌心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昨夜她又梦见那熟悉的场景,墨泯浑身是血倒在自己面前,无论怎么哭喊都唤不醒她。醒来时,枕巾已被泪水浸透。

"春桃,我又梦见......你是梦里的事不会是真的吧?"白诗言声音发颤,连带着手中木梳也微微晃动。春桃正要开口安慰,忽听门外传来玄甲卫甲胄相撞的声响。张武掀开帘子,沉声道:"小姐,该去佛堂祈福了。"

白诗言起身时险些踉跄,张武眼疾手快扶住她。六名玄甲卫立刻按方位围拢,玄铁面具下的目光警惕扫视四周。通往佛堂的回廊里,山风卷起她的裙裾,白诗言望着廊外飘落的桃花,突然想起墨泯最喜替她簪花的模样。那时他总爱打趣说,这世上再美的花儿,也不及她半分。

佛堂内,檀香袅袅缠绕着鎏金烛台。白诗言跪在蒲团上,望着观音像低垂的眉眼,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烛火明明灭灭,映得她腕间玉坠忽明忽暗,恍惚间竟将烛火看成墨泯眸中的星火。"求菩萨保佑......"她喃喃低语,声音却哽咽得说不下去,"保佑他一切顺顺利利,保佑我们......"

"姑娘又来这么早。"清泠的女声自身后传来。白诗言回头,见月白衣衫的妇人倚着朱红廊柱,鬓边玉簪花随着山风轻颤。玄甲卫们瞬间按刀上前,张武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玄铁面具下的眼神如刀般射向妇人:"此乃白府千金,速速退下!"

妇人却只是温柔一笑,莲步轻移:"莫要紧张,我只是见姑娘虔诚,想与她说说话。"她抬手欲触白诗言发间茉莉簪,张武的刀尖立刻抵住她咽喉,寒光映得玉簪花微微发颤。

"张统领。"白诗言按住他持刀的手,目光却始终警惕,"且听她说些什么。"她望着妇人眼底流转的复杂神色,突然想起母亲临行前的叮嘱,不由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银针。

妇人指尖悬在半空,终究轻轻收回:"姑娘可知,这茉莉虽香,却招夜露寒。"她忽然解下颈间素纱巾,要为白诗言披上,"当心受了凉。"

"多谢夫人好意。"白诗言侧身避开,腕间玉坠不经意晃动,"只是我自幼体健,无需......"

"红豆最相思。"妇人突然盯着她的玉坠,声音骤然沙哑,"姑娘这般挂念之人,可还安好?"

白诗言瞳孔微缩,玄甲卫们闻言更是全身紧绷。她强自镇定:"夫人这话,我听不懂。"

妇人却笑了,笑意里带着苦涩:"当年她也总爱这般嘴硬。"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鬓边玉簪,"可这世间最难瞒的,就是望穿秋水的眼神。"

白诗言正要追问,妇人已从袖中取出油纸包。灰雀扑棱棱飞来时,她突然轻声道:"姑娘可知,鸟儿受伤时,最盼着有人带它回家?"

白诗言盯着妇人鬓边晃动的玉簪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红豆玉坠。对方提及"回家"的瞬间,墨泯的脸突然在她脑海中闪过,那日临别前她拽住自己的衣角,说等忙完了,就带她回栖月幽庄看晚霞。这莫名的相似话语像根刺,扎得她心头一颤。

"夫人既懂禽鸟心思,"她突然抬眼,目光如炬,"想必也知晓些别处打听不到的事?"玄甲卫们闻言微微前倾,张武的刀柄在掌心发出轻响。

妇人喂食的手猛地一抖,小米洒落满地。她慌忙拢袖,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不过是听人提起过白相国的风采。"

白诗言盯着对方不自然的神色,想起母亲临行前塞给她的染血玉佩。佛堂烛火突然明灭,映得妇人袖中若隐若现的青色刺青,白诗言觉得有些眼熟。"听闻家父年轻时,曾在苍梧山......"她故意顿住,观察着对方骤然紧缩的瞳孔。

"那地方湿气重,姑娘切莫多想。"妇人突然打断,将绣着古怪符文的护身符塞进她掌心,"这物件,或许能让该回来的......早点归家。"

"既如此,夫人手中之物,我便代为查验。"张武一把夺过妇人递来的护身符,剑尖挑起绣着古怪符文的布料,"这上面的纹路,倒像是巫蛊之术......"

"巫蛊?"妇人突然轻笑出声,目光越过张武,直直看向白诗言,"若真是巫蛊,倒好了。"她从怀中掏出枚银铃,轻轻摇晃,铃音清越却透着一丝诡异,"姑娘若信我,这护身符贴身收好。当铃音再响时......"

"够了!"张武将护身符掷在地上,"休得在此妖言惑众!"他正要下令驱逐,却见白诗言弯腰拾起护身符:"张统领,且容我留下。"她望着妇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忽然想起昨夜梦中墨泯浑身浴血的模样,"或许......真能应验些什么。"

当夜,白诗言将护身符放在枕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玄甲卫们轮班值守在房门外,脚步声在寂静的长廊上回响,却盖不住她耳畔轰鸣的心跳。帐顶的并蒂莲刺绣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她数着莲花瓣的纹路,想起墨泯总爱用指尖沿着她眉骨描绘:“诗言,你比这世间所有美人都要诱人。”

她蜷缩着抱住膝头,腕间红豆玉坠硌得生疼,却固执地不肯摘下。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被褥上,恍惚间,记忆又被拉回那年春日的花园。墨泯斜倚着雕花拱门,故意摇了摇袖口的银铃,惊得檐下的燕雀扑棱棱乱飞。白诗言刚要呵斥,他却突然伸手,指尖灵巧地掠走她发间飘落的桃花:"白姑娘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倒比画本里的仙子更让人莫名的心动。"

"就会耍嘴皮子!"白诗言杏眼圆睁,作势要抢那朵桃花。墨泯却将手背在身后,故意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抢回去可以,得拿东西来换。"

"谁要跟你换!"她涨红着脸去够,不料墨泯突然往后一撤,两人在花丛间追逐起来。白诗言的绣鞋踩碎满地落英,发间的珠翠随着跑动叮当作响。眼瞅着抓不到人,她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墨泯身后惊呼:"小心!"

墨泯下意识回头的瞬间,白诗言猛地扑过去。两人跌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桃花簌簌落在他们交叠的衣袍上。墨泯望着她因奔跑而绯红的脸颊,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白诗言,你耍赖。"

"我乐意!"她狡黠一笑,趁机抢走桃花,却被墨泯反扣住手腕。四目相对的刹那,连风都变得缱绻,唯有他袖口的铜铃,还在轻轻摇晃。

如今那串铜铃还藏在她妆奁深处,可送铃的人却许久不见。白诗言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才惊觉咬破了皮。她翻身摸向枕边的护身符,绣着古怪符文的布料突然变得滚烫。

三更梆子响过,窗外传来窸窸窣的脚步声。白诗言猛地坐起,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透过窗纸缝隙,月光将那妇人的影子拉得极长,她正对着北斗七星焚香跪拜,手中木牌刻着与护身符相同的符文。“以星为引,以血为契……”妇人的声音混着风声飘来,白诗言突然想起墨泯曾说过的话:“诗言,若我不在你身边,就抬头看星星,我会变成最亮的那颗护着你。”

泪水夺眶而出,她抬手想要擦拭,却见一道黑影闪过。白诗言慌忙起身,绣鞋都未穿好便要唤张武,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张武提着长刀闯入,玄甲上还沾着夜露:“小姐,东厢的瓦当有异动。”

两人循着月光追至庭院,却只剩摇曳的竹影。白诗言望着空荡荡的回廊,寒意顺着足尖爬上脊背。她下意识握紧护身符,布料下竟藏着凹凸的字迹...“北星所指,故人当归”。这八个字刺得她眼眶生疼,墨泯最后清醒时攥着她的手,也是这样固执地想要写下什么,却终究力竭垂落。

“小姐,当心着凉。”张武脱下披风要为她披上,却见白诗言突然冲向竹林。月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记得墨泯说过,最喜看她在竹林中起舞的模样,那时她裙摆翻飞,而他倚着竹枝吹笛,笛声惊起满林飞鸟。

竹林深处传来银铃轻响,白诗言猛地驻足。月光下,那妇人的月白衣衫半隐在竹影中,手中铃铛与墨泯的那串竟有七分相似。“你究竟是谁?”白诗言的声音发颤,“与他……到底有何关联?”

妇人却只是轻笑,将铃铛抛向夜空。银铃坠地的瞬间,无数萤火虫突然从竹丛中涌出,在夜色中勾勒出墨泯的轮廓。白诗言踉跄着扑过去,却只抱住满手萤火。再回头时,竹林中已空无一人,唯有护身符上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似在无声诉说着未完的秘密。

次日清晨,白诗言在玄甲卫的护送下收拾行囊准备辞行。路过放生池时,又撞见那妇人。她正将一尾红鲤放入池中,见白诗言走来,欲言又止,最终只道:"世道凶险,若遇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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