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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孤魂叩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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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墨家祠堂的青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这场即将上演的纷争鸣锣开道。墨屿钱蜷缩在供桌下,身体几乎与潮湿的青砖融为一体,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节奏。十年前那个刻骨铭心的雪夜,如同一幅挥之不去的画卷,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那时的墨屿钱,还怀揣着对墨家的忠诚与期待。作为墨家长房的次子,他从小在老夫人膝下听着商道故事长大,将"诚信立本,兼济天下"的祖训刻进了骨子里。然而,命运的转折来得猝不及防。父亲病逝后,长子墨裴里接过家主之位,在那个飘雪的深夜,墨裴里手持族谱,站在祠堂中央,寒星般的眼眸映着摇曳的烛火,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不带丝毫温度。"自今日起,墨家再无你这一脉。"冰冷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墨屿钱的心上。族谱摔在地上的闷响,与此刻雨滴砸在青瓦上的轰鸣重叠,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年的屈辱与不甘再次涌上心头。

怀中半块玉珏硌得肋骨生疼,珏身的饕餮纹已被他无数次摩挲,变得温润光滑,内侧刻着的"屿"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承载着最后的温暖与牵挂。记得那时墨裴里站在床榻边,袖中软剑泛着冷光,生生截断了他最后的求情,也斩断了他与墨家的最后一丝联系。被逐出墨家的日子里,他睡过破庙、当过苦力,靠着母亲留下的玉珏和老夫人偶尔偷偷接济的盘缠艰难求生。如今,指尖触到供桌暗格机关时,他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老夫人常说的"商道命脉",或许能成为他翻身的筹码,能让他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刺破雨幕,如同死神的召唤。墨屿钱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三道黑影踏碎满地积水,缓缓步入祠堂。为首的正是三房叔父墨迹吾,他身着玄色锦袍,腰间玉佩坠着的暗红流苏在雷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沾染了无数鲜血。墨裴里身后跟着两名戴着青铜面具的死士,袖中暗器隐约可见海东青羽毛的轮廓,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这些死士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地上的积水,显然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精锐。

"找了三年,原来藏在这里。"墨迹吾的笑声混着雨声,显得格外阴森。他的指甲深深掐进供桌,木质的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老夫人当年说什么'商道如棋局',不过是想把地图留给那个野种!"他猛地踹开暗格,却只摸到半卷残破的丝绸,上面用金线绣着的墨竹已被虫蛀得千疮百孔,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墨家的恩怨。

墨屿钱屏住呼吸,看着死士展开丝绸,月光穿透雨帘,照见丝绸背面用朱砂画的朱雀街地图。就在这时,祠堂梁上的银铃毫无预兆地炸响,七声急促的铃音后,混着孩童的童谣声,那是他八岁那年,老夫人抱着他哼唱的调子。熟悉的旋律在这阴森的祠堂中响起,让墨屿钱不寒而栗,仿佛老夫人的亡魂就在此处,注视着这一切。

"有...有人!"戴面具的死士突然转身,袖弩擦着墨屿钱耳畔钉入木柱。尖锐的破空声和木屑飞溅的声音,让墨屿钱本能地滚向侧边,怀中玉珏却"当啷"掉在青砖上。闪电劈亮祠堂的刹那,墨迹吾的瞳孔骤缩,脸上露出既惊讶又愤怒的神情:"你...你还活着?"

墨屿钱摸到墙角的烛台,火折子点燃的瞬间,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还有眼中燃烧的复仇之火。他举起玉珏,饕餮纹与丝绸上的墨竹纹在火光中重叠,大声说道:"三房叔父,这玉珏内侧的星图,你当真不记得了?"然而,话音未落,三支袖弩破空而来,却在触及他衣角时突然转向,钉入身后的砖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墨屿钱心中一惊,同时也感到一丝庆幸。

就在这时,墨屿钱后颈突然贴上冰冷的刀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全身。黑暗中传来沙哑的笑声:"墨二爷,咱们暗影鬼手的耐心可不多了。"说话间,三道黑影从梁上飘落,为首的灰衣人戴着铁制鬼面,腰间挂着的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仿佛来自地狱的锁链,要将人拖入无尽的深渊。锁链上还刻着细密的符文,在烛光下隐隐泛着红光,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玉珏内侧的星图,与老夫人书房暗格里的..."墨屿钱强压下喉间的惧意,将玉珏举向烛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能解开地图真正的藏处。但需要..."话未说完,灰衣人甩出锁链缠住他的脖颈,冰冷的铁链勒得他喘不过气来:"需要什么,我们比你清楚。"

暗处传来金属碰撞声,五名蒙面人如鬼魅般现身。他们手中弯刀流转着暗紫色纹路,为首者甩出链刃缠住墨迹吾的脖颈,声音裹着冰霜:"墨家内乱,不该牵连无辜。"双方对峙,剑拔弩张,祠堂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混乱中,墨屿钱被灰衣人推着撞向神龛。后背撞上的刹那,某块青砖突然凹陷,露出藏在墙缝里的檀木匣子。匣内泛黄的羊皮地图上,金粉勾勒的商路图旁画着老夫人的墨竹纹,中央朱砂字迹刺目:"小心最亲近的人"。这简短的警示,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也让在场众人心中一震。

"拦住他!墨迹吾挣脱链刃,长剑直指墨屿钱咽喉,眼中满是贪婪与杀意,"那是墨家的命根子!"剑刃即将触及皮肉时,祠堂大门轰然洞开,暴雨裹挟着玄色身影闯入。墨泯手持软剑,腰间玉珏在雷光中迸发刺目金光,与之前逼着他除名时的模样重叠,只是此刻的墨泯,身上多了几分沉稳与霸气。她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视一圈便将祠堂内的局势尽收眼底。

"二叔,和暗影鬼手勾结?"墨泯的声音比雨声更冷,目光扫过墨屿钱怀中的地图,又落在灰衣人的锁链上,充满了怀疑与不屑,"当年让你滚出墨家,看来是我太仁慈了。"他挥剑劈开袭来的暗器,软剑划破空气的锐响中,灰衣人突然甩出锁链缠住墨屿钱的手腕:"想杀他?先问问这地图上的星图,还有谁能解开!"

墨迹吾突然癫狂大笑,剑锋转向墨泯:"好!今日就送你们这对叔侄上路!"他身后的死士同时甩出暗器,却被神秘护卫不知从何处射出的银针尽数击落。一时间,祠堂内暗器横飞,金属碰撞声、锁链拖动声、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乱的交响乐。飞溅的火星落在残破的丝绸上,瞬间将其点燃,幽蓝的火焰在雨中摇曳,为这场混战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暴雨如注,墨屿钱被灰衣人拽着退到角落,鞋底碾过青砖缝隙时,石板上浮现出半朵墨竹,竹叶尖端,正指向祠堂西侧那幅画着老夫人的壁画。而在墨泯与墨迹吾缠斗的光影中,他分明看见,壁画上老夫人的眼睛,正随着打斗的动作缓缓转动,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早已预见这场腥风血雨,又像是在嘲笑这些为了权力和利益争斗不休的后人。老夫人的画像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来。

墨屿钱看着手中的地图,又看了看墨泯和墨迹吾,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他也对墨家充满热爱,对未来充满希望,如今却沦为了被追杀的对象,还与暗影鬼手这样的邪派勾结。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唯有拿到地图,才能在这场残酷的争斗中生存下来,才能洗刷自己的屈辱,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这场发生在墨家祠堂的纷争,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开端,前方等待着众人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挑战与考验。

墨屿钱被锁链勒得喉间发腥,却死死盯着壁画上转动的眼珠。老夫人画像的衣袂竟在无风自动,金粉勾勒的墨竹纹路中,隐约浮现出星图轨迹。灰衣人察觉到异常,铁链猛地收紧:"看什么?"话音未落,壁画突然发出细微的机括声响,十二块青砖同时翻转,露出隐藏在墙体内的青铜转轮。转轮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和星象图,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那是...墨家失传的璇玑锁!"墨迹吾的长剑险些脱手,"只有持有完整玉珏的人才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墨屿钱正将半块玉珏嵌入转轮凹槽。刹那间,祠堂地面开始震颤,神龛后的石壁缓缓升起,露出堆满典籍的密室。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石台上的鎏金匣,匣面雕刻的海东青栩栩如生,利爪正抓着与墨泯腰间羊脂玉珏。鎏金匣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蕴含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

"动手!"灰衣人踹向墨屿钱膝盖,暗影鬼手的三名杀手同时甩出淬毒飞镖。却见五名神秘护卫突然结阵,弯刀划出的暗紫光芒在空中交织成网,竟将暗器全部反弹回去。其中一枚飞镖擦过墨迹吾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彻底激怒了这位三房叔父。他的脸上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墨家的东西,谁都别想带走!"墨迹吾的长剑直指墨泯,"当年你父亲夺家主之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还想独吞老夫人的遗产?"他话音未落,密室中突然传来异响,鎏金匣自动弹开,露出一卷泛黄的丝绸地图。地图边缘用朱砂写着:"得此图者,掌天下商道命脉"。这几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在场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墨屿钱趁机挣脱锁链,扑向石台上的地图。但墨泯更快,软剑如灵蛇般刺出,剑尖挑住丝绸一角。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灰衣人突然摘下铁制鬼面——竟是失踪多年的墨家七叔墨斯淳!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西域弯刀,刀刃泛着诡异的蓝光:"你们都被老夫人骗了,这地图根本不是商路图,而是..."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得意和嘲讽,仿佛掌握着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惊天秘密。

轰鸣声打断了墨斯淳的话。祠堂屋顶轰然坍塌,暴雨裹挟着碎瓦倾泻而下。众人抬头,只见上百只海东青遮天蔽日,每只鹰爪都绑着墨家死士的黑幡。墨泯瞳孔骤缩,这些黑幡的样式,与他在码头发现的沉船残骸上的标记一模一样。天空被海东青遮蔽得严严实实,仿佛夜幕提前降临,给人一种压抑到窒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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